31、Chapter31·秋綏·(2 / 2)

冬夜夢症 塞萬訶 5653 字 28天前

簽訂的時間約在了明早九點半,先由對方負責人帶領著去實地參觀,最後再簽下合同。

機場距離酒店至少需要三十分鐘,所以他隻有不到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連軸轉了一整天,疲憊早已占據大腦,謝行繹鬆了鬆領結,擰眉靠著椅背小憩,腦海中卻全是和周頌宜的聊天記錄。

飛機上信號不太好,他擔憂過會兒會錯過她的消息,所以在起飛前就提前將賠禮道歉的禮物發給了周頌宜。

今晚確實是他的問題,但謝行繹也的確沒有想到,周頌宜會主動詢問自己今晚回不回家,畢竟按照她以往的態度,就算自己徹夜不歸,她也不會有一點反應。

這樣的轉變讓他有些難以言喻的欣喜。這是不是證明著,至少現在,周頌宜也是有一點關心自己。想到這,謝行繹隻覺得周身的疲憊都減輕了不少。

黑色轎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而過。

謝行繹今晚下榻的是珀斯係列的精品酒店,頂層一直留著一間他的專屬套房,總經理今夜特意加班在門口等候。車子甫一停下,就有人上前拉開車門,總經理圍上前,領著謝行繹往專屬電梯廳走。

房間是按照酒店標準打掃的,下午也已經提前檢查收拾過,確保謝行繹可以直接入住。

搭乘專梯抵達頂層,依舊是與樓下相似的裝修風格。昏黃燈光透過鏤空牆麵映照在菱形黑邊瓷磚,拐角處陳設著精致的藏品,每件都價值連城,頂層一共就隻有四間房,走廊寬敞,皮鞋落地聲不緊不慢地敲擊著地麵。

路過周頌宜的那間,謝行繹不知想到什麼,腳步微頓,下意識朝那看過去。

總經理見狀立馬上前彙報:“謝總放心,頂層的每一間屋子都會定時找人打掃,確保周小姐能隨時入住。”

當初裝修那間屋子時總部就曾囑咐過,這幾間屋子是重點對象,即便這屋子的主人可能一輩子都住不上一回,那也要拿出百分百的的態度負責。

謝行繹收回視線,隻是淡淡地回應:“嗯。’

又提前詢問好明日早飯,總經理哈腰告辭後將菜單發給了後廚,讓他們隨時做好準備。

第二日一大早,謝行繹剛按下起床鈴沒多久,早飯就有條不紊地被擺放在餐桌上。

知道謝行繹要下榻酒店,經理前幾日就對各個部門進行了臨時集訓,珀斯的管理一向很嚴格,但近日要麵對的畢竟是頂頭上司,更應該做出百分百的努力,省得被這位太子爺抓出毛病,到時候上報到總部,得不償失。

這樣也省了不少時間,換完衣服下樓,何成濟已經等在門口。

流程走得很快,唯獨在視察時出了一點小毛病。昨晚下了雨,工地全是泥路,今早又來得匆忙,工作人員忘了在必經之路鋪上木板。

眼見昂貴的牛津皮鞋在灰撲撲的土裡踩過,視察團的領導們瞬間汗流浹背,邊介紹還要邊打量著身旁這位太子爺,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合作就此泡湯。

好不容易逛完半圈,幾人在會議廳簽下合同。

負責人賠著笑為謝行繹添茶,臉上的褶子堆成了花:“謝總,今天是我們招待不周,已經批評了工作人員,影響了您的心情。”

鋥亮的皮鞋落了灰,紅色鞋底被泥土掩蓋,謝行經坐在沙發上,不耐地伸出長腿隨意交疊著,懶懶抬眼,也沒說話,隻是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茶水。

何成濟看出自己老板內心的不爽,相當貼心的直接將車開回酒店,留下空餘時間讓他從頭到腳換了一套新衣服。

下午還有一場局子,也算是熟人局。

陳紹安正好在深州,兩人許久未見的大學同學費承是深州人,就借此組了個局,說抽空見一麵,地點約在了費承開的一家私人會所,位置隱蔽,但依山傍水,風景宜人。

服務員昨日就已經接到通知,待看見謝行繹的車子開進會所,便有人上前引著他往包廂走。

推門進入,是很標準的中式茶廳,紅木家具氣派奢華,露台處還學著蘇州園林造了景,石橋假山,還伴著流水聲。

費承早已等候多時,謝行繹的身影剛一出現,他就立馬笑著迎上前寒暄。從前上學時幾人的階級差距也還沒這麼明顯,現如今兩人的差距也是越來越大。

陳紹安剛從公司趕來,笑嗬嗬地坐下,他性子外向,能說會道,和費承一來一往,氣氛也不算太尷尬。

他最近被自家老爹流放到這,前段時間還在京州盯Teresa的大秀項目,剛有些眉目就又被趕到這裡來。

今晚也算是放鬆放鬆,想起昨兒發生的大事,他端著茶水朝謝行繹比劃一番,不成調地打趣道:“謝總您可真是吾輩楷模,剛領完證就趕來工作,咱們可都該向您學習。”

不用想都知道,大小姐該氣成什麼樣子。

聽到這話,費承一臉驚訝,似乎沒有想到謝行繹居然這麼早就會成家,他笑笑,也跟著舉起來湊熱鬨:“那確實得祝阿繹新婚快樂了。

謝行繹挑眉,各回了一杯,這一話題才就此結束。

費承方才提議飯後去山道飆車玩玩,所以今晚也就沒喝酒。

一刻鐘後,包廂門打開,外頭走進來幾位穿著無袖旗袍的年輕女孩,個個頭發半盤著,端著茶水一臉嬌羞。費承揮揮手,吩咐道:“去給謝總還有陳總敬茶。”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停在了身旁,濃重的脂粉氣熏得謝行繹頭疼,他蹙眉屏息,知道不該遷怒於麵前的女孩,隻好忍著氣,冷聲讓對方離開。

謝行繹冷漠的態度讓小姑娘麵色一白,她和費承對望一眼,有些無措。

以為謝行繹是在顧慮自己剛結婚,所以不敢亂玩,費承笑著解圍:“都是乾淨的,也就喝喝茶水,沒有什麼大礙。”

其實應酬局裡這樣的場景並不少見,但謝行繹卻無比討厭,況且昨日好不容易才哄得周頌宜開心,今晚又冒出這樣的事情來。

抬腕看了眼時間,謝行繹麵色凝重,披上西裝外套就往外走。

知道原因的陳紹安在一旁笑得不行,滿腦子都是周頌宜生氣時某人巴巴在她周圍繞圈的場景。

費承卻有些不解,他跟在謝行繹身後,追問:“阿繹,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待會吃完飯我們就去跑山,會所隔壁我已經叫人圍起來了,哪會有人來打擾。”

從前在紐約讀書時,他們就時不時去人少的地方飆車。當時也是玩命,一腳油門踩到底,跑車轟鳴聲就如同興奮劑,讓總是沉寂的血液沸騰起來。

但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什麼都會變,就像麵前的好友也變成了他最厭惡的那類陌生人。

想起過往,謝行繹麵色緩和不少,但依舊像剛才那樣將人擋在一邊,保持著一定距離,疏離地同他講:“抱歉,我家太太管得嚴,以後類似的活動,我就不參與了。”

何成濟早已經拉開車門在一旁等候,待謝行繹長腿一邁跨入車內,他立馬有眼力見兒地關門,留下一臉尷尬的費承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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