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用餐後,幾個人送趙基出門。
隨趙基而來的虎賁也都飽餐,更換了馬匹,也都舉著火把。
裴秀送趙基出營門,卻有其他顧忌:“阿季,我聽聞軍中曆來有功勳不速賞之言,就是擔憂吏士得賜厚賞,就生出私心,有了怯戰之意,不利於戰。”
見其他人也都點著頭,趙基也覺得裴秀顧慮的有道理,能當場說出來,這是很得罪人的話。
他駐足想了想,就說:“七哥,這說的是征募民壯組成的部伍,他們為官爵錢財賞賜而來,拿到後自會生出私心。我等應募虎賁,是為匡扶社稷,安定黎庶而來。若有人拿了賞賜就此離去,任其離去即可。這樣的亂世裡,持金獨行,實乃取禍之道。”
趙基又看莢童:“文貞兄,我離去後可傳告營中夥伴與輔兵,明日分發賞賜,我們聽任去留。”
莢童緩緩點頭:“是,雖然我也顧慮吏士離散,但我等舍身應募而來,立有功勳也該獎賞、激勵。否則有功不賞,也難服眾。”
衛固這時候開口:“今夜我與七郎稽核功勳,明日酬功後,可安排郵傳,將賞賜之物運回各縣,送交其家。”
“這樣也可以,但我還是想聽任營中夥伴自行決定。”
趙基看著衛固解釋說:“虎賁攜獎賞回鄉,再來時,少了會有三五夥伴,多了會有十餘人。如此,我等勢力更盛。”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衛固不再頑固自己的立場、態度,很是認同,就提議補充:“征集五人,授功一級;征集十人,授功二級,以此類推,可好?”
趙基點著頭,毌丘興就開口:“如此虎賁豈不是超員甚多?”
裴秀就開口:“可先編入輔兵,擇優選入虎賁。”
“就按七哥說的辦。”
趙基也同意,這時候來到營門處,他轉身對幾個人拱手,眾人也拱手,就看著趙基腳踩單邊馬鐙,矯健上馬。
看著三十餘騎緩緩驅馬離去,裴秀感慨說:“阿季果然知兵,如此一來,又多一營輔兵,還是我等夥伴鄉黨,十分可靠。”
衛固很是認同,這次出兵安邑雖然凶險,他也要親自前去。
趙基已經不是之前的趙基了,雖然不怎麼樂意過繼到趙公膝下。
可趙公這一脈絕嗣,這已經不是趙基說拒絕就能拒絕的。
趙家的門生故吏,自會提攜、幫助趙基。
現在隻能希望能將消息鎖住,彆讓楊奉等人劫持天子出逃。
至於把河東豪強都卷進來……卷就卷進來吧,反正他一個次子,個人前程可比家業什麼重要的多。
虎賁事業前景如此明朗,待在這個大集體裡,對個人而言比家族更好。
侯氏莊園,白日又有百餘郡兵調來。
說是郡兵,已經被虎賁打散後重新篩選兵員重組,性質類似於虎賁輔兵。
爛增虎賁名額,隻會損害目前的凝聚力與士氣。
寧可從減員虎賁的家族、鄉黨裡補充缺額,也不能讓普通士兵充數。
除非立下足夠的功勳,抬高門檻兒,有利於保持虎賁的地位。
地位,才是戰鬥力的保證。
莊園倉庫裡,賈逵抓著算籌擺弄,反複計算各種度支消耗。
他有祖傳兵法,主要是練兵、行軍、紮營、治軍,其中最繁複的還是物資的計算。
“倉曹,趙屯長來了。”
一名襄陵縣兵改編的輔兵在門前通報,賈逵收攏算籌裝到竹筒裡,起身就要出門,就見趙基闊步而來。
趙基左右掃一眼:“梁道兄,柳大兄呢?”
“兄長今夜在冶煉場,正督促鍛造軍械。”
賈逵引趙基入內,一起坐在矮桌處,他將一卷竹簡推給趙基:“阿季你看看,這是我擬定的獎賞名錄。”
趙基翻開竹簡,上下審視。
功勳計算比較樸素,就三種類型,以斬獲為主,輔以傷亡、參戰兩項。
沒有馬的虎賁,相對來說貢獻小一些,這次獎賞優先為他們獎賞馬匹;馬匹有傷亡的虎賁,也是補充、替換。
虎賁本就是騎兵編製,短期第一假想敵是匈奴,賈逵自然熱衷於強化虎賁的騎戰能力。
這讓趙基很滿意,至於其他賞賜就三種方式,第一是官職,其次是錢帛,再次是俘虜與女眷。
趙基又翻開賈逵遞來的第二卷,這是繳獲的倉儲物資,不由開眼:“竟然有布帛七千二百匹?”
“多是陳布,勉強能用。”
賈逵解釋:“我已分類,新布會安排莊園婢女、俘虜女眷縫製軍服、旗幟,陳布獎賞給虎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