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接到陳恪的書信毫不猶豫,立刻進宮麵見李禎和劉太後,這是陳恪給包拯來信的原因。
他沒給李禎寫奏折,一是為了保密,李淳入宮求見皇上、太後肯定引起大家的注意,而包拯求見則是常態。
二是為了讓李禎和劉太後安心,有包拯坐鎮興京城穩如泰山。
三是讓包拯隨時給李禎和劉太後出主意。
他要做個實驗,那個世界的包拯以剛直出名,甚至扯著趙禎的袖子噴他一臉唾沫星子。
而他能流傳後世的隻有一首詩,《書端州郡齋壁》與其說是一首詩,還不如說是為官之道的自勉文。
以他從二品的官位隻流傳這麼一首詩,說明他在詩詞之道上沒用多少心,在北宋的文壇上沒什麼地位,與那些名臣相比就是不務正業。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仕途卻一直都順,唯一的一次被貶官也是因為用人不當被牽連了。
但貶官八個月後就能官複原職,隨後就被提拔了。
包拯一生坦坦蕩蕩,深得趙禎的信任。
從一件事上就能看出來,包拯有段時間與三司使的職位較上勁了,誰當三司使他就彈劾誰。
而趙禎也痛快,見他彈劾就換人,換到最後趙禎氣道:“你來當三司使吧。”
趙禎任命包拯上任三司使,也就是北宋王朝的財政部長,唯一受到的攻擊就是歐陽修說他自己想當三司使才彈劾彆人的。
他的為官經曆應該成為後人借鑒的楷模,在貶官成風的北宋王朝他能做到這一點,隻因坦坦蕩蕩、敢作敢為,而且做得很好。
這是那個世界的包拯,而在這個世界,大黑臉還是坦坦蕩蕩、敢作敢為。
於是陳恪就很好奇,不知他在李禎和劉太後心裡是什麼位置,這封信就是一個試探。
在這封信裡陳恪並沒提出解決辦法,而是建議道:“對方應等塵埃落地,我方則以皇上、太後的安全為首要,穩定朝局、積極查探,勿打草驚蛇,待塵埃落地後再從容展開。”
這封信說的比較隱晦,包拯不知“塵埃落地”指什麼,而李禎和劉太後卻一清二楚。
陳恪要等西北戰事結束,再公開查辦陰謀組織,李禎和劉太後接受這個建議。
劉太後沉聲說道:“哀家已將全權賦予給卿,你辦吧。”
她的意思很明確,包拯擁有這個權力,不用再下兩道旨意了。
包拯明白,借此機會要人,“臣推薦興縣縣令王安石擔任興國府推官,負責推廣九縣農官製度。”
他推薦的這個人在史上赫赫有名,陳恪在場一定兩眼發光,這個世界也有王安石。
可李禎和劉太後卻不知道,娘倆互視一眼,李禎得到劉太後的準許後,說聲“準”,然後低聲問道:“卿還有其他人選嗎?”
李禎問出這個問題是對包拯的極大信任,而包拯回道:“臣知道誰最適合推廣九縣農官製度,卻不知誰適合擔任吏部左侍郎和禦史少丞。”
包拯的回答很藝術,他知道李禎思考這兩個官職的人選,但不會提供意見,推薦這層的官員應是範泰、譚遠忠和楊國斌的職責。
他不提供人選,體現了為官的本分,在其位謀其政。
而李禎和劉太後則輕輕點頭,待包拯退出慈寧宮,劉太後轉對站在一邊的李昭問道:“右武衛的軍心如何?”
李昭躬身說道:“請太後、皇上安心,右武衛的將士們忠心不二。”
聽到這個回答,劉太後欣然說道:“哀家與皇上一片仁心、治國有方,將士們自然不會出現二心。”
然後轉對李禎說道:“皇上、曲昌侯爵乃是開國侯,曾樂行在安定城之戰中立功甚大,先帝賜其續爵三代,曾毅以曲昌候世子之名擔任禦龍衛都虞候合乎規矩,皇上下旨吧。”
劉太後所說的是大興王朝爵位繼承規定,開國公侯可續爵三代,子孫如無功勳,三代之後奪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