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攔我我就滅了他。”他的眼前出現一座座白花花的銀山。
然後就出現了那張瘦削的方臉,不禁深深歎口氣。
他是膽大包天,卻怕這張瘦削的方臉。
他肯定,他有九座銀山,那家夥會拿走八座半,留下半個還會跟他討價還價,再威脅一番。
想起陳恪他就氣餒,他自負才華,卻不能不承認那家夥太厲害,一次見麵一席話就給他留下了極重的心理陰影。
這是他的秘密,一直被他埋在心裡,聽曹儼說他怕陳恪,不禁歎口氣回道:“這家夥太厲害,初次見麵就說到我的心裡,在那雙眼眸下我好像無所遁形。”
張亢坦然說出心裡話,感覺舒服多了,繼續說道:“這家夥的謀劃也太厲害,這片土地不應由官府來進行嚴管,牧民隻認部落頭領,不會聽官府的。”
“那就用利益來讓他們不斷與我們走近,融入我們的文化,他們就是大興人。”
陳恪想通過張亢以及他的朋友們來引領黨項各部融入大興王朝,並用朝廷的法令來嚴格限製漢人地主進入這片土地,更嚴禁各種土地兼並。
這是變相的自治,但陳恪不會明說,隻對李禎和劉太後分析了利弊。
他有曆史功底,結合曆朝曆代對河西走廊的治理模式,提出這種模式,“我們隻進行引導,獲取民心才能長治久安。”
他的計劃是用十年時間兼並河西走廊,並拿下青塘。
他不急,他隻有十九歲。
李禎也不急,他隻有十七歲。
他倆在這方麵都不著急,卻著急一件事。
這件事還被顧念裘說了出來,當著曹儼和張亢的麵,顧念裘與錢乙發生爭執。
“老師...”顧念裘稱錢乙老師,然後說道:“先生的意思是通過試驗儘快造出火炮,水師明年四月前就要出海。”
顧念裘說出一個秘密,而錢乙知道這個秘密,無奈地說道:“保存火藥的技術不解決,就算研究出火炮也沒用。”
聽這話曹儼和張亢的雙眼變成了小太陽,心裡振奮,“還有火炮?”
不用錢乙和顧敬裘解釋,他倆就知道火炮比火槍的威力更大。
但從兩人的對話來看,陳恪會將火炮首先用在水師身上。
聽到這個消息張亢不解,給水師有什麼用?
為解開謎團,他將曹儼拉到一邊低聲詢問。
曹儼想想回道:“陳侍講給皇上和太後上本,成立遠洋貿易艦隊,江南水師將會成為遠海艦隊。”
這個消息讓張亢震驚,陳恪這是要搶錢啊!還是兩手搶錢,一手是打通絲綢之路,一手是打通海路,水路並進,就看誰搶得多了。
得到這個消息張亢感覺壓力山大,陳恪的銀山計劃可不是隻有他這一環,還有海上貿易,說不定還有其他什麼路子。
他肯定,陳恪絕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他會選擇許多棵樹,再找許多人,就看誰能摘下更多的果實了。
張亢想明白了,決定儘快出手,他是第一棵樹。
做出這個決定,他就聽見兩個少年在爭論。
一個少年說:“先生說了,你從政我從軍,你就不用在謀略上費腦筋了,還是想想這片土地上種什麼糧食為好。”
這個少年說的很有道理,術業有專攻,精通一行比明白百行重要。
可另一個少年卻不這麼想,鄭重回道:“先生軍政雙精、箭法無雙,這才是我要學習的,我的將來絕對不是單單的從政,出則為將入則為相,向先生看齊。”
這個少年不講理,他要雙拐齊下,不給彆人出路。
但張亢聽明白了,這兩個少年是陳恪的嫡傳弟子。
發現這一點他就趕緊走過去低聲問道:“敢問兩位小哥貴姓?”
“啟稟大人,學生王韶。”一少年彬彬有禮,語氣卻不卑不亢。
“啟稟大人,學生章惇。”另一少年行禮的動作與王韶一個模式,語氣中帶著一股傲氣。
張亢記住王韶、章惇這兩個名字,就等著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