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新武評第一(1 / 2)

宰相府禁地瞻觀閣自先帝禦賜隆恩嘉獎秦清泉以來,京城束閣三十餘載不迎外客,還未曾有一人能憑隻掌之力孤身殺入相府,先且不說那相府外圍圈養的上百死士和成千私兵,就光是一個秘殺堂便叫兩座廟堂江湖裡那些個心懷叵測之人聞風喪膽,死在刺殺途中的草莽武夫更是不計其數。

然而南疆巫王秦楚殺入相府一戰之後再次攪動了江湖,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這位天下第二的女魔頭繼大鬨京城選秀大典之後,視為百萬京師為無物,悍然潛入相府殺穿整條死士防線,後又摘下數位秘殺堂大宗師的人頭,徑直殺入了連那些秘殺堂資深宗師也沒有權限踏足的紫金閣頂。

南朝那位權勢無雙的首輔老人此時便坐在閣頂的一扇古門前,手提一盞散發昏黃燈火的燈籠,眼神平淡地看著眼前這個連番大戰已是一身血氣的紫衫女子。

彼時閣樓的門窗大開,寒冷的風雨飄進了閣樓,閣樓裡的十幾排書架被風拐的輕輕搖晃,不斷有書頁沙沙地翻動。

黑衣老人若無其事地翻動手中的那卷舊書,眼角翻動,淡淡的道:“秦楚,本相等你多時了。”

秦楚伸手捋了捋被雨水打濕的額頭發絲,笑道:“等我?秦老頭,不怕死麼?”

秦清泉微微一笑,合上書本後扶膝坐在古門前的台階,淡然笑道:“怎麼不怕死?人老了就最惜命,哪像年輕的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嗬嗬,你知道麼?我呀,年輕的時候手中殺的人比你這個天下第二的女魔頭還要多的多。”

紫衫女子嘴角輕輕勾起。

老人娓娓道來,“殺的人多了,總有人要為妻小主人報仇,這些年殺入相府的叛逆之徒有多少我已經記不清了,但能殺到這裡的,秦楚,隻有你一人。”

秦楚麵沉似水,冷冽的麵龐毫無表情,緩聲道:“如此說來,你已無計可施,坐等本王來取你性命?”

黑衣老人微微搖頭,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寬大錦袍上的黑金絲紋路,沉凝道:“可惜了,丫頭,你殺不了我。與天下所有惡徒一般,即便你如今的修為距天一境僅一步之遙,即便你能輕易斬殺樓下那幾人,即便如今能殺你的那幾人不在京城,你也無法傷我分毫。”

秦楚臉色愈發陰沉,寬大的紫袖猛地一揮,那紫緞雨傘如聽話的孩童般重新落入手心,她玉手輕抬,傘頭如利刃般直指向黑衣老人,冷笑道:“不妨一試。”

秦清泉輕抖袖袍,緩緩站直身子,歎息一聲。

那扇古門後驀然傳出一陣猶如野獸般的嘶吼。

秦楚忽地身軀一震,止住了攻向秦清泉的腳步,稍稍一怔,滿臉驚愕地輕吐了一下舌頭。

紫衫女子身形一閃,越過秦清泉,來到古門之前,抬眼凝視,眼神中透著興奮,輕聲呢喃:“本王能夠察覺到這扇門後隱匿的存在,極度危險,其危險程度甚至不亞於我那位仍處武道巔峰的結拜兄長。”

秦楚轉頭,沉聲問道:“喂,老頭,他究竟是誰?”黑衣老人邁步走近那位妖媚女子,毫無畏懼之色,似乎並不擔心這女魔頭會突然發難。近在咫尺,倘若秦楚動手,即便神仙降臨,也難以救下秦清泉。待他與紫衫女子並肩而立後,不禁麵露無奈之色,苦笑道:“是個麻煩的家夥。”

這時秦楚耳尖微動,腳尖一扭,強大的雄渾真氣激蕩閣頂,所有書架搖搖欲墜,止不住有書籍抖落於地,那門窗咻的一下重重合上。

噗嗤!噗嗤!門窗被穿透,有一杆寒槍破窗而入,槍勢看似沉緩實則迅疾無比挺入,卷起的書頁紛紛碎成齏粉直襲紫衫巫王。

秦楚塗滿紫色的指甲一壓,那柄雨傘旋轉飛出,與那寒槍的槍尖相撞,一時間金石異響蓋過雨聲,而那些散落的書頁中竟有文字墨跡化形而出,猶如刀劍,相助出槍之人,原是那名為郭奉的重魁境道士施法而為。

秦楚屈指一彈,凜然內力將閣樓激蕩成一片殘破廢墟,那蓬萊槍仙和上清道士猛然向後墜落,被一道黑影接住,秦楚五指合攏化掌力擊出那長生境的活死人一手托一人,繃帶飄搖而起,堪堪卸去了秦楚的天魔功掌力。

秦楚手腕一橫,扼住了身旁秦清泉的咽喉,黑衣老人悶哼一聲,呼吸受阻,儼然成了妖女手中最重要的人質。

蓬萊老人王醇鳳橫槍拍地,那北陵道士郭奉雙袖托起,二人同時厲聲道:“住手!!!”

紫衫聽後掩嘴暗笑,她秦楚豈是聽人話有事好商量的性子,他們叫他住手她就偏不住手,手中修長的指甲微微發力,那秦清泉的脖頸處刺出幾道血痕。

秘殺堂這三位大宗師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樓下響起兵甲鏘鏘的聲響,顯然是先前幾人前去調動了相府護衛軍,秦楚往窗外眺望,但見大雨中黑壓壓的一片兵甲徹底包圍了瞻觀閣,此刻她便就是插翅也難飛出京城之地。那便大開殺戒,先殺了秦清泉後再從這些螻蟻群中殺出條血路來。

此時耳邊響起艱難的嗓音,“秦楚你此刻殺了本相,朝廷也不會停止對南疆用兵,反而會更加萬劫不複!”

秦楚揉了揉青絲鬢角,鬆開扼住黑衣老人脖子的手,冷漠道:“秦清泉,威脅本王可沒有用,央州百裡山曾說,哪怕死的那些人都是我的子民,我也會毫不在乎,這便是我為何能成為魔道第二人的原因,目空一切,哈哈哈他說的對極了,你知道此刻本王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並不是全身而退,甚至不是殺你,而是本王想知道門內到底是誰?能不能在納入本王眼中。”

秦清泉緩了緩,看向古門,黯然道:“我也在等。”

秦楚俏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道:“等什麼?”

黑衣老人眉宇間浮起一絲陰霾,“等一個人死去。”轟隆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宛如一片廢墟的黑金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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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詔國,邊境草原。

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行駛在春草繁茂的草澤邊緣,車輪發出沉悶的聲響,一路留下兩行清晰的水痕,顯然是剛從點蒼城旁的玉龍河疾馳而過。

車夫是個俊美的讀書人,寬袖緩帶,風雅俊朗,車裡坐著的年輕女子偶爾掀開車簾出來透氣,叫沿路的草原牧民瞧見,也隻會評為僅是中人之姿,清秀而已。

年輕車夫笑容和煦,駕著馬車停在了一處小山坡上,讓馬兒歇腳吃草,畢竟目的地遠隔千裡,要是途中馬匹暴斃就會耽誤了時辰,此時南詔起事正值兵戈之亂的關頭,尋常人家哪裡會沒事往打仗的地方跑,除非是有門路透過邊關逃入中原國境的富貴人家。

而馬車一路沿線除了黑衣劍手暗中護送,更有幾支精銳的錦衣衛騎隊遠遠跟隨保駕護航,如今時節除了要重返京城的劉子明劉大人外還有何人?車內女子身份也不言而喻,正是童芷姑娘。原來二人在草原邊關圍堵化作細作潛伏南詔的方欽南後,將一乾接應馬匪殺的乾乾淨淨,而在童姑娘順利收服藥幫之後,二人入都城點蒼小住不過三日便啟程返京。

此番前往邊關,劉子明並未帶那名身為承天司第一殺手的鐘老道士,而是許以重利請他助陣南詔邊境,應對朝廷大軍那邊隨陣的江湖高手。也未帶走馮禮,這位明德堂大總管則是帶了大筆財源和一乾賬房先生從滄州千裡南下,專程前來處理前線糧草補給以及後期漕糧運輸之事,畢竟這場戰爭怎麼看也會是一陣曠日持久的消耗戰,劉子明調來明德堂支援就是為了防止兵戈未起便後院起火。

在百裡商州的聖令下,自然有人送劉子明童姑娘二人安全離開南詔,這點不必擔心,一路上劉子明給童姑娘講起京城最近接連發生的幾起大事,童姑娘也是聽的津津有味,不時掩嘴嫣然一笑,劉子明也是無所不談,言談中既聊威嚴局勢,又談笑風生,為童姑娘驅去了一絲旅途中的枯燥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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