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白衣悟劍,青衫得道(2 / 2)

原來張景行不放心百裡長生住在天師府內,怕他再行偷竊,於是便想入天師堂看看,不料碰見宋長庚攔路想要與新一代天師切磋一二,以武當玄妙內功領教龍虎天師雷法。

張景行好勇鬥狠果然沒有拒絕,二人便在天師堂外展開一場論道激戰,武藝切磋,打得是日月無光,這才給百裡長生拖延了時間。

青衫道士借此機會潛入密室,沿著密閉的窄道一路走去,最終來到一個開闊的祠堂,裡麵是三部龍虎山最頂尖的武功秘籍,分彆是“金光咒”,“陰陽雷法”以及“天師掌心雷”。

百裡長生想了想,那日闖山偷盜仙丹的舉動實在是救人要緊的事急從權,已是萬般愧疚在心,如今怎能再私自取走龍虎山的頂尖武學?可轉念一想,老天師說過一旦三部天師府絕學融會貫通便有可能突破世人夢寐以求的天一境。

可若壞了道心,舉世無敵於我有何意義?

青衫道士收回了伸出的手,準備轉身離去,可忽然渾身如雷擊打般難受,那三部絕學卷軸自動融解化作點點金光彙入百裡長生體內。

百裡長生再一次覺得天旋地轉,汗水浸透全身。

原來上一次老天師的出手便是在這個命中注定要成為天師的年輕道士體內打通了繼承天師武學的鑰匙,一旦見到這三本秘典,隻要動了惻隱之心,便會無師自通,領悟天道。

老天師張祖陵以身做局,不惜自行兵解,解開封印那秦禦池的京城禁製太清符籙,也要引百裡長生前來,為天師府換來下一位足以繼承大統的新一代天師繼承人。

三道金光秘典入體後,青衫道士神誌不清地暈倒在密室裡,次日醒來百裡長生隻覺得形輕氣輕,渾身舒坦,不敢在密室多待便沿路返回了。

待他離開天師舊居回到院外,便得知武當小道士與那龍虎年輕天師在院外激鬥一夜,宋長庚以武當乾坤斧配合太極心法逼出了天師張景行的陰陽雷法。

百裡長生遠遠地瞧著,對張景行的陰陽雷法的氣機調動法門竟然能做到見微知著,密室內那部陰陽雷法有言陰陽之道,講究一向一背,通玄遙感,清源妙道,是堂堂正正地使用天道之力,而不是對天機強取豪奪,因而可以做到意有所指,便是天道所至,萬物得之則生,弗得則死。

隻可惜那張景行終究道行太淺,手上的陰陽雷法遠沒有修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一味追求霸道舍本逐末不僅於武道長遠有害無益,更容易迷失心魔。

那武當宋長庚也好不到哪裡去,以武當神斧開天硬扛九道黑白交織的天雷,屬於逆天改命的悖逆之舉,若扛不下天劫命數,身死道消便是其歸宿所在。

對於武當龍虎兩家的道家正統之爭,百裡長生作為一個江湖散人,隱世道人本無心兩者的勝負,可眼看著就這兩個不服輸的年輕人從切磋變成了生死相搏隻在眨眼之間,容不得他袖手旁觀了。

青衫道士腳尖一掠,化作一道金光撞在兩人中間,幾乎以蠻橫不講理的氣勢逼得那宋長庚收斧,張景行撤劍,同時向兩個方向撤去。

年輕的龍虎天師驀然動了殺心,橫劍在前,厲聲道:“百裡長生,你怎會我龍虎山的金光咒?”

宋長庚攏起袖袍,皺了皺眉頭。

“我不知道啊。”青衫道士一臉無辜。

隨之那張清秀的臉蛋上的鬢角被山風吹動,大袖飄蕩,微笑道:“二位,切磋罷了,要是太認真就失了風度。”

張景行冷哼一聲,瞥了一眼宋長庚,甩了甩寬大的龍虎道袍,“本座今天隻是想領教一下武當下任掌門的深淺。”

宋長庚抱拳拱手道:“張道友不愧是龍虎天師,今日武當龍虎鬥了個旗鼓相當,宋某改日定要再來領教。”

張景行聽後臉色驟變,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不如待我們共同下山打過了那天下第一人秦禦池,武當龍虎兩家在天下人麵前辦一場法會以武辯道,小宋道友,意下如何?”

宋長庚點頭道:“武當定然不會讓張天師失望。”

不打不相識,張景行此戰過後對宋長庚那叫一個欣賞,即是“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曹爾”,比起對百裡長生的態度那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二人暫時有了共同的大敵,可這些日子百裡長生始終能感覺這位年輕天師用一種猜忌的目光盯著自己。

又過一日,道門之中最有望執牛首爾的三位年輕道士分彆從天師府中騎走了三匹豢養在洞天福地的白鶴下山去了,臨行之前精通奇門術法的百裡長生算卜一卦秦禦池的所在,卦象顯示那人處於中原西南的泰山郡。

看來西南武林也是岌岌可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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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陵魁甲城,青山王府外五裡處有一座僻靜小院。

院內住著一個與眾不同的重犯老人,之所以說與眾不同,是老人不僅沒有被鐵鎖加身,反而被青山王府待以上賓之禮,山珍海味好酒好肉伺候著,下人丫鬟對其也是有求必應。

除此之外,那新繼位的楊家藩王和王妃時常探望老人,向老人請教用兵之道,雖然被如此恩待,可老人每次對北陵年輕藩王都沒有好臉色,反而對王妃卻是客氣得多。

老人正是南北談判時被送入北朝為質的前南朝兵部尚書,虎將邢台。

邢台自入楊家彀中這位前半生殺人太多罪孽太重的南朝名將心性發生了很大的轉變,開始修其禪道,恰巧王妃雲慧兒出身六甲山,精通六道,常伴夫君來此陪邢台下棋談心,相談之間多多益善,也令老將軍放下了些許防備。

但今日她再來到小院明顯不是陪老人談心來的,因為他身邊還站著一位白發如雪的花甲老人。

那名自稱是六甲山秤砣宮人氏的老人家笑容慈祥,說對南朝邢老將軍仰慕已久特來拜會,言談舉止客氣大方,無懈可擊。

邢台坐在亭中棋桌一側,微微垂下厚重的虎眉,對這個全是官話的老家夥嗤之以鼻,反而轉頭看向那個神態略顯拘謹的金衣女子,溫和道:“丫頭,今日不願和老夫下棋了嗎?”

王妃雲慧兒咬了咬薄唇,輕輕搖頭。

白發如雪的枯槁老人笑著自顧自在邢台身旁坐下,拾起一枚棋盒上的玲瓏白子,“在下陪老將軍下一手。”

不料老將軍直接就是甩袖一把打翻了棋台,虎目一瞪,“你也配?!”

雲慧兒猛然抬頭,刹那間咬破了紅唇。

邢台微微眯起眼眸,身為征戰半輩子的武人他自然能察覺到那一瞬間院子內外湧現的殺機,這座院子看似平平無奇,其實處處留了暗子,若邢台輕舉妄動,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取走老將軍的性命。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暗處已經有七八人暗自拔刀,舉起暗弩瞄準了老將軍的頭。

隻是隨著那來自六甲山的老人一笑置之,親自一顆顆地拾起地麵的棋子,這些殺手紛紛抑製住了殺氣藏回了暗處。

老將軍邢台見狀冷笑道:“有本事調動這院子內暗子保護,看來楊丹心那小子對你很在意啊,叫什麼名字?”

老人撿完棋子後慢慢坐下,低聲道:“在下楚輔國,見過大將軍。”

邢台臉色驟變,喃喃道:“楚輔國……楚輔國……你,你是,楚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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