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乾清宮不久,萬曆便讓錦衣衛先離開了,隻留下了閔悉和雲霽。
“朕閒暇之餘還真看了一些山水遊記和風物誌,頗有趣味。朕有許多疑問,身邊卻無人能替朕解惑,此實乃一樁憾事。首輔大人和翰林院士也所知甚少,他們讀萬卷書不假,然而卻無人能像你們二人這般行萬裡路。所以今日請你們來,有許多疑問想看你們能否幫朕解惑。”萬曆說。
閔悉和雲霽恭敬道:“學生定當竭儘全力為陛下解惑。”
萬曆說:“閔卿是應天府人士吧?太祖自濠州起兵,後定都應天府,這兩地分彆為我朝祖地和故都,朕皆未去過,那究竟是怎樣的地方?”
閔悉便把自己對南京和安徽的印象跟萬曆說了,尤其說到了黃山的雲海與奇石。
萬曆聽完心向往之:“真有如此神奇之地?朕未曾在遊記中讀到過,五嶽的遊記倒是有不少。”
“學生未曾去過五嶽,隻去過黃山,無從比較。京城離泰山不算遠,待鄉試結束之後,學生想去一趟泰山,七哥要一起去嗎?”閔悉問雲霽。
雲霽自然是無條件支持的:“去,我們一起去。”
萬曆聽到他倆的計劃,羨慕得不行:“朕有時候真羨慕你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朕雖為一國之君,彆說這京城了,就連這紫禁城,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泰山,對每一位中國皇帝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泰山封禪,這是曆代帝王最為隆重的典禮,從古至今,去泰山封禪的皇帝,加起來也沒超過十個手指頭。
閔悉突然說:“學生倒是有個大膽的提議,陛下尚未親政,倒是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出宮走走。”
萬曆想也不想搖頭否定:“不行,天子出巡,太過勞民傷財了。”
“其實可以不勞民傷財,微服私訪即可。天子出巡,所見也隻是地方官府想讓陛下見到的,微服私訪,則可以深入體察民情,了解真實的大明是什麼樣子,將來陛下也才能更好地治理大明。”閔悉說。
雲霽聽到這裡,震驚地看向閔悉,每次都有驚世駭俗的話從呀嘴裡說出來,他知不知道天子出行是冒多大風險的事?
閔悉想的是,要是萬曆能夠微服私巡,了解底層民生,了解真實的大明,也許就會改變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他也許就不會懶政了,也不會對張居正懷恨在心了。
萬曆聽到這裡,瘋狂心動,微服私巡,這事可大可小,就是不知道母後和首輔會不會同意讓自己去。
這天閔悉和雲霽在宮中陪皇帝一起用了禦膳,午後又同萬曆天南海北地聊了許多見聞,把萬曆說得對外麵的世界無比神往,真動起了要微服私巡的念頭,但要說服太後和張居正同意,那是相當困難的。
從宮裡回來之後,閔悉和雲霽陸續又重新回去念書了。
陶澍和陶渝要準備遊學,自然就不能再給閔悉上課,雲霽會把自己在書院的功課整理好,隔幾天就叫人去書院取一次,拿回來給閔悉學習參考,所以閔悉除了上陶老先生的課,也算是上了書院夫子的課,就是他要做的功課更多了。
正月十五鬨元宵,閔悉和雲霽本來打算帶著雲霖去看燈會的,結果被宮裡來的馬車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