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杆長矛猛抽在少女的腰身,被堅硬的杆身破開的空氣隨著矛杆一同轟擊在了她的腰肢上,發出了尖銳的暴響。
猶如被大力抽飛的小球,被擊中的少女自後退中被強行改換了軌跡,刹那間就被轟出數米,翻滾飛出。
打出了這一擊的老兵僵立在原地,顫抖自雙手一路傳遞向了全身。縱使有紅樺樹的輔助,他卻仍舊像是受到重創般抽搐著動彈不得。
“啪嗒”
通體由離原火岩精髓製成的堅硬矛杆,在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響中,自與少女接觸處斷裂成了前後兩截。隨後,從接觸處的矛身開始,竟然有部分的杆身唰唰化作齏粉飄散在了空中。
帶著赤紅的渾濁雙目完完整整地將這一幕儘數看完了,已經須發皆白的老兵的抽搐忽然停了下來,仿佛與剛才判若兩人。然而與抽搐一同消失的,還有他雙目中的紅芒。
老兵像是歎息又像是滿足地嗬了一聲,回身望去,有些渾濁的雙目凝視身後的那棵樺樹,目光由蒼虯[qiú](盤曲)的樹乾一路向上,一直到了蓬勃繁茂的樹冠,仔仔細細、完完全全地看了一遍。
於是,無法抑製的笑聲從他的嘴中溢出,“嗬…嗬嗬,哈哈哈哈——”
大笑混合進了充滿殺意的呐喊聲中,是那麼渺小,卻又沒有一點的不自然。
殺戮與喜悅,有什麼衝突的嗎?
在紅樺樹下儘情釋放自己的力量,為樺而戰,保家衛民,還有什麼比這更加痛快的嗎?
老兵笑著,笑得涕淚縱橫,他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失態,放縱大笑著。
半響後,笑聲消失了。在消失的笑聲中,老兵也失去了蹤影。唯有一道紅芒,衝天而起,散入蒼莽軍中。
——————
少女離地飛起,如金似鐵的巨力自受力處向著她的臟器內傳導,被波及的器官紛紛產生了明顯的形變。血管在肌膚下破裂,骨骼發出了滲人的咯吱聲響,一團肉眼可見的殷紅色瞬間在少女的肌膚下氤氳開來。
“哇!”尚在空中,少女喉間就有一股衝動升起,張嘴就吐出了一口鮮紅色的血沫。
鐵鏽味頃刻間就已經在口中蔓延,同時擴散的血水順著舌尖的味蕾將這股血腥的味道向著腦海刺去。赤色在少女的眼瞳中浮現,金色的雙眸微微有些黯淡。
但少女才剛剛準備引導調整體內傷勢,眼角就瞥見了迎著她拋飛的軀體捅來的長槍。
“咕。”屏氣凝神,將喉間還有少許湧出的鮮血悶在口中,少女控製身形,腳掌在地上一點。
旋轉的身軀將將錯過長槍,曲線姣好的後背在杆槍上滑蹭而過。迎著抬起雙眼的將士而來的,就是一抹寒芒。
無名的長劍掠過將士的眉間,仿佛與在虛無中劃過一樣完全沒有區彆。身體關鍵部位處陡然受到了致命的傷勢,即使在擁有紅樺樹的情況下,將士也不由得身軀微僵。
於是,少女的手掌輕而易舉地搭在了將士停滯的身體。手掌微微按下,下一瞬,借到力量的的身影,就像是根本沒有受傷般從將士的身旁遁走。
其後“姍姍來遲”的預判攻擊都落在了空處。
“噗。”將悶在嘴中的血水吐出,然而混雜著血水的涎[?xián?]液(唾液)卻如難斷的藕絲,隨著彈力回蕩,掛在少女輪廓優美的下巴上。
但此時她沒有精力去在意這小小的尷尬,自左腰擴散的傷勢正在少女的體內肆意衝擊著。在她無法顧及的這不到一分鐘短短時間裡,就已經將半個身子攪得狼藉不堪。不過,受到這沉重一擊的少女卻算不上吃虧,因為與她這有些嚴重的傷勢做了交換的,是近百名的蒼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