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們倆又在一個班,除了選修課大部分的課都重合在一起,想避開也難。
下午上課鈴打響前一分鐘,顧泛從後門走進教室,還沒等簡弈反應過來,就徑直坐在了他邊上翻開了書,神情自然得仿佛自己根本沒有特意蹲點。
“你乾嘛?”簡弈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儘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不悅。
“我上課啊。”顧泛同樣配合地壓低了聲音。
簡弈想說你上課特地坐我邊上礙我眼乾嘛,想了想自己都覺得太沒道理,隻得閉了嘴,一張原本看著溫文爾雅的臉上少有的看著有些憋屈,隻能徹底投入到書的海洋中去。
就這麼尷尬地坐了一節課,課間休息的下課鈴聲響的時候簡弈幾次三番地想拿著包挪位兒,看見顧泛仍舊沒事人似的坐在那兒玩手機,越想越覺得這麼走了挺慫挺傻逼,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盯著一直沒怎麼動的書頁走神。
一直到最後一節課下課,他們倆之前那種若有似無的敵意——或者說是簡弈單方麵對著顧泛的敵意已經消減了不少。
說起來也不能算他的錯被這麼無視,顧泛估計也挺憋屈的,簡弈想著。剛打算就這麼順水推舟地與他和解,就看見人徑直收拾了包朝外走,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愣神之下脫口而出:“你去哪兒?”
顧泛回過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食堂啊。”
簡弈狠狠地把那句“你怎麼不等我”堵在了舌尖,好半天,硬是擠出了一個字:“哦”。
就見這位惹得他一下午都沒好好上課淨走神的大爺對著他歡快地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食堂走去。
那樣子活像是餓了三天。
簡弈突然覺得自己已經飽了,氣飽的。
他把包往身上一甩,徑直回了宿舍。
接下來的三天裡,簡弈算是把顧泛那半天的感受變本加厲地體會了一遍。之所以說是變本加厲,是因為顧泛對於他的冷淡早就有準備並且做好了應對措施,而他自己對於顧泛主動避讓的行為卻是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有點惱羞成怒。這種惱羞成怒在三天後的下午終於爆發了。
周末沒有課的男生宿舍是狂歡的天堂,顧泛他們寢也不例外。許霄照例清晨就出了門,除了關門的那一聲響之外幾乎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一覺睡到中午後,大家紛紛爬起來解決了一下抗議的肚子,然後就開始了各自的排遣方式。
往常的周末,顧泛是會和簡弈一起約著打球的,今日眼看著吃過了飯,下午就要到了,簡弈坐在桌前猶豫了半天,愣是沒能開口。
他沒開口,有人就搶先他一步開口了。
卓哲仍舊對拉顧泛入坑這件事耿耿於懷,在這個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又提了起來。
“來陪我雙個排唄顧泛。”他一麵把耳機往頭上戴一麵說,“我看你閒著也是閒著,就算幫我個忙,替我鞏固一下人氣怎麼樣?”
簡弈剛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顧泛就算再閒也不會陪著你直播來打發時間,就聽到顧泛異常愉快的聲音:“行啊,不過你得帶我。”
簡弈:“”
他抱著球站起來直接怒氣衝衝地出了門。
卓哲也愣了一下:“你今天這麼好說話?”
“閒著也是閒著嘛。”顧泛懶洋洋地開機。
“哦……”卓哲沒有深究下去,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又興高采烈了起來,“我跟你講,我這技術,絕對能把你帶飛,你不要怕,跟在我後麵就行”
顧泛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他,在心裡默默地吐出一口氣來。
他之所以會答應卓哲,不僅是為了暫時性地氣一下簡弈,也是為了對卓哲的一點歉疚。
那日他上完晚課回來,第一時間就跟卓哲講清了整件事情的經過,跟他道了歉。卓哲雖然表麵上沒說什麼,也沒有怪他,可看上去心情陡然低落了不少,隻是對他揮了揮手說了句“沒事,是我運氣太差”就繼續翻了個身躺著。他這麼一來,顧泛更加地有些不好意思。
他戴上耳機,登陸了遊戲,熟悉又陌生的音樂在耳邊響起,就聽到和他連麥的卓哲“喂”了兩聲,聲音通過電流傳過來的時候還真有些男神音的樣子,無端地讓人覺得舒服。
“聽得見。”他試了試麥,對他說道。
“那行,我開直播咯。”卓哲說。
“你開吧。”顧泛莫名地覺得有一點緊張,稍微活動了一下握著鼠標的手。
一會兒過後,卓哲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
“hello大家晚上好。”
“不今天不單排了,改雙排,我給你們找了個神秘嘉賓,猜猜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