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國王氏.....”
那站在玉安身後的蒙麵女修輕聲重複著。
她的聲音很特殊,如果說檸瑤師姐的聲音是正常女修的聲音。
那這位蒙麵女修的聲音,則屬於又夾又媚那類。
聽得玉安一個哆嗦,煉器爐中更是‘砰’的一聲。
看著滿臉尷尬的玉安,玉樓深深的吸了口氣。
棒槌!
玉樓起身,想要同師姐帶來的這位名為映曦的練氣女修見禮。
但他起身後才意識到,因為剛剛在燒炭,自己此時的形貌遠遠算不上體麵。
桃木靈炭熏得他滿臉黢黑,高溫靈火的炙烤下,湧出的汗水在臉上的黑泥中衝出了好幾道蜿蜒的大江。
相比於一身銀線妝花、素織藍底法衣的陌生女修,玉樓倒像個挖煤的黑熊成了精。
檸瑤在給王氏介紹生意,玉樓也顧不得那麼多。
他狼狽的擦了擦臉,乾笑著,看向檸瑤師姐。
“師姐,這位前輩是?”
名為映曦的女修也疑惑的看著檸瑤。
你說這倆是安北國王氏的人,那為什麼他們一個看起來蠢,一個看起來黑,都不太正常。
“映曦道友想定製一把特殊的音道法器,需要以靈木為基材,所以我想到了你們王氏,這不,就把她帶來了。”
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後知後覺跟著大哥起身的玉安一眼,檸瑤又向女修映曦介紹道。
“這位是玉樓,你定製法器的事情和他說即可。”
玉安:我呢?我也在這裡站著!
此時,玉安十六,他就站在鐘檸瑤與蒙麵女修映曦身邊,但沒人把他放在眼中。
他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戰勝心魔,從此以後再也不被女修所影響,做一個不羈而又瀟灑的浪子。
“映曦前輩,您想做哪種音道法器,橫琴、豎琴、箏、琵琶,我們王氏都有。”
玉樓這回答也是有巧思的,是他根據對這女修的觀察定製而來。
這女修帶著白色的紗質麵罩,看不清容貌,但穿了一身靈氣逼人、款式又相對內斂的素織湖藍底銀線妝花法衣。
說話聲音又那麼......嗯,獨特且令人記憶深刻。
故而,玉樓綜合判斷後,這位前輩應該不會喜歡嗩呐、二胡.......大鼓、小鼓、腰鼓......鈸、鐃、鐸.......
這些不符合此女修的調性,故而,他繞開了這些聽起來逼格差一些的音道法器類型。
同時,他還很有心機的隱去了洞簫、塤、鈴鐺等,這些也有一個共性,它們都是紅眉可以煉出來的。
“不用叫我前輩,我和你們年齡差不多,喊道友即可。
我想做的是七弦琴,最好還是靈木製成的七弦琴,你們王氏能做嗎?”
玉樓知道七弦琴,這玩意屬於諸琴之源,七弦琴的七根弦,對應的是最基礎的七個音。
“可以!我們王氏有相關的傳承與經驗。
隻是,您可能要等一等,我要先把您的定製需求傳信給族中的煉器師。
而後,再繼續溝通定製細節,最後才是定交貨日期。
七弦琴這類法器煉製本就難的緊,您還想定製,其中.....
映曦道友,最後的定製費用與交貨日期可能都不是太理想,不知您可否理解。”
雖然不知道這個冤大頭是檸瑤從哪裡薅來的,但玉樓自然是要充分開發其潛在的商業價值。
簡單來說,就是爆金幣,爆的越多越好。
定製音道法器本身就屬於稀有需求,王氏在靈木法器上秘傳的木生法也不能白用。
可能王氏的火法金石煉道不夠圓滿,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其他方向上的煉道傳承有問題。
映曦道友想要的靈木七弦琴,正正好好是王氏最擅長的領域。
什麼叫最擅長?
就是最能賣得上價!
“費用.....我隻要中品法器即可,八百枚靈石,可否?”
她顯然不太在意時間,但她還挺在意價格。
玉樓很快捕捉到了關鍵點。
這女修啊,不急著用,同時,她對法器的需求很明確。
隻要中品法器即可,這話仔細品,還有一種暗暗的、隱晦的、不顯山不漏水但又確實存在的從容。
從容,她為什麼從容?
簡單思量後,玉樓平靜的開口,道。
“八百枚靈石,您就想要王氏給您定製七弦琴?
道友,咱們好聚好散吧。
師姐,這次謝謝了,不過我們實在沒什麼好談的。”
言罷,玉樓轉身,捧水洗起了臉。
絲滑、從容、自然、格局、大氣。
然而,一旁的玉安艱難無比的繃啊繃,繃啊繃,維持著臉上的平靜。
他很想衝過去,拉著親哥的手,跪下求他彆裝了。
八百枚靈石啊,那是八百枚靈石啊。
我嘞個親哥,你裝什麼啊!
那是八百枚靈石啊!
幸好,蒙麵女修映曦完全被玉樓的回答與裝逼給控住了,沒注意玉安那怪異的表情。
“那你......那玉樓道友認為多少枚靈石合適?”
蒙麵女修映曦的語氣裡,甚至帶著些許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