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車的玉樓俯瞰著大地,穀神宗的人已經推進到妙峰山三百裡外了,他有些不安的問道。
“老祖,穀神宗打到了這裡,紅燈照就不出麵阻止嗎?”
穀神宗弟子攻入紅燈照的地盤,撕咬妙峰山的勢力範圍,這事兒吧,紅燈照其實理應出麵擋一擋。
就和港片裡的地盤之戰似得,穀神宗相當於大字號天蛇宗旗下的新堂口,現在人家欺負到臉上了,紅燈照應該出來為妙峰山撐腰才對。
“情況很複雜,妙峰山已經有三位紫府,是紅燈照附庸宗門中,紫府數量最多的兩家之一。
他們的上代掌門李海平現在想晉升紫府,紅燈照內的諸多勢力,暗中都在使絆子。
不然,妙峰山怎會如此狼狽?”
玉樓瞬間了然,這屬於既怕附庸日子苦,又怕附庸多紫府。
紅燈照啊紅燈照,這所謂的十宗,是十成十的黑。
“既然大家暗中都在使絆子,那我們王氏為何還敢幫妙峰山?”
玉安現在是真長大了,已經看得懂修仙界真正的博弈脈絡,他問到了關鍵。
“不錯,不能輕易幫,所以族長才讓我出麵露兩手,後續好向妙峰山提價。”
勢力間尋常爭鬥,隻能由築基以下出麵,王顯周的實力是堪比築基的,但修為又隻是練氣。
而妙峰山的資源大部分都用來供養要開紫府的李海平了,練氣弟子知道宗門的築基機緣會在未來幾十年大幅度萎縮,遂紛紛改換門庭。
現在,王顯周這類老牌練氣強者,就是妙峰山最需要的臂助。
王榮遠砍唐念秋可以一打二十,砍到法器卷刃都不喘氣。
王顯周可以一指秒掉同為練氣巔峰的高見,秒二十個可能也就喘喘氣。
想到這些,玉樓漸漸意識到,王氏其實也沒自己想的那麼風雨飄搖。
族長敢向莽象上那麼多貢,是有底氣的。
就在這時,王顯周驚道。
“好膽!”
他直接放棄了鏡銀蘭木飛車,雙腳一蹬就飛到了空中。
坐在車上的玉樓玉安當即與飛車一同墜落,不過兩人也不慌,老祖在,且百裡逍遙符也在,沒什麼可怕的。
玉樓抬頭看向空中,快速尋找著敵人來襲的方向,但一無所獲。
玉安則是緊繃著臉,扯住大哥的衣服,催發了一張靈鶴輕身符,這玩意兒可以保證他們倆不被摔死。
天上的王顯周已經催發好了自己的術法,這位曾經的仙盟行走手握長戈,騎在一隻小妖境巔峰的紅雀背上。
“王顯周你真該死啊,我跟著你混了快兩百年,還他麼的要和築基拚命,而且還是一打二,你真該死啊!”
紅雀罵罵咧咧的快速飛行,半蹲著身子的王顯周沒理會這廝,他屏息用力,將長戈猛地擲向側前方那空蕩蕩的半空。
旋即,一把突然出現的黑色飛劍和長戈相撞。
“轟!”
長戈直接爆開,中品靈器級的飛劍也被擊傷,失去了鬥法能力。
練氣斬築基,你以為是開玩笑呢?
上品靈器來了王顯周也能周旋!
快落到地麵的玉樓和玉安,則傻傻的注視著麵前,那懸停於半空,顫抖著的白色飛劍,陷入了呆滯。
原來,這就是築基。
原來,這就是老祖的實力。
當兩人什麼都看不見時,王顯周已經看到了敵人,也發現了敵人的攻勢。
他當機立斷的展開應對,且完全不擔心玉樓玉安的安全。
第一,附近十幾裡沒有穀神宗的練氣修士。
第二,來的兩個人都是築基,但凡他們還想活,就不敢對玉樓、玉安出手。
仙盟有令,築基亂動要償命!
動引氣期修士也一樣償命!
天下的韭菜都是紫府大修和金丹真人的,築基沒資格碰!
碰一根毛都不行!
停在兩人麵前的白色靈器飛劍,就是最好的例證,玉樓又一次感受到了仙盟的恐怖。
是的,恐怖。
在仙盟的威壓下,築基又與豬狗何異?
沒區彆的,無非是引氣期的修士在牢籠裡更被動,築基多了點選擇權,但也多不到哪裡去。
就比如現在,明明有兩位築基在暗中盯著,但紅雀背上的王顯周已經開始勝利結算。
“哈,兩位‘前輩’,我在好好的趕路,‘前輩’為何要對我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出手呢?
是你們忘了仙盟修士行為敕令中的第十三條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們回憶一下。
說起來曾經我也是仙盟的行走,敕令我熟啊。
仙盟修士行為敕令第十三條......”
就在王顯周頗為自得的吟唱碰瓷成功的咒語時,一個溫柔嫻雅,但又極度驚愕的女聲響起。
“顯周哥哥,是你嗎?”
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玉樓注意到,自家老祖的表情先是停滯,而後驚訝,最後變為了莫名的寂靜。
這是玉樓第一次從人的表情中看到寂靜之感,他意識到,來的這兩位築基中,恐怕有老祖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