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親口勿順著唇角下落,一溫一涼的身體也越貼越緊,後麵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被迫聯姻時,你就清楚這些事情逃不掉,縮在靠窗的牆角一個晚上,也早已做好最糟糕的心理建設。
沒有預想中的暴力難堪,沒有你以為的狎昵玩弄。
與強勢的性格不同,或許是你足夠順從,男人的動作算得上溫柔,對你也頗多照顧。你被他親吻著,不知是不是太過緊張,你還是有種被森蚺纏繞的窒息感。
在墜落,在騰空,在失控,被掌控。
之所以說,這是混亂的一天,是因好多細枝末節你不記得了,而深刻烙入記憶裡的,又都是你不願回憶的。
大床,窗台,鏡櫃,溫泉池。
記憶的最後,是你趴在男人的肩頭崩潰喘泣,修長的手指穿入你的發中,他吮去你滿是淚汗的臉頰,問你哭什麼。
你因太多事而哭。
哭自己的軟弱無用,哭親人的拋棄殘忍,也為自己迷茫的未來而哭。可話到嘴邊,你隻是囁嚅低聲:“我還、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婚都結了,你與自己的丈夫纏綿整夜,卻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不知道?”男人似乎很詫異。
微微撤身,他用沉沉的目光審視著你,不知在想什麼。
你有些害怕,想要後躲,又被他扣著後頸壓回。
“以後可
要記牢了。”
男人的力道有些大,不似剛剛溫柔。他用唇齒咬上你的耳垂,在你的痛呼中,貼耳吐息:“裴襲。”
你的老公,名為裴襲。
04
相處久了,你發現之前打聽到有關裴襲的傳聞並非謠言。
裴襲從小養尊處優,陰晴不定的性情造就了他的壞脾氣,儘管他對你還算溫和,但不經意間傾漏的威壓強勢,還是會讓你恐懼。
你又想到那個混亂的夜晚。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裴襲人垂落的長睫黑密,與你睡在同一個枕頭上,交纏著呼吸。
在你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將他的手從腰身挪開後,你輕手輕腳從床窩爬起,光著腳撿起他隨手丟在地上的大衣。
大衣口袋中,確實有你們二人的結婚證,高超的P圖技術將你與裴襲恩愛拚在一起,逼真到讓你懷疑真實性。
存著些許期翼的心思,終究還是熄了。
你看著證件的頁麵有些出神,遲鈍察覺到指根的異常。無名指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鑽戒,做工精巧的戒身嵌滿碎鑽,包裹纏繞住透亮的心形粉鑽,是一種直衝眼球的驚豔。
“喜歡嗎?”耳邊傳來男人低啞微涼的聲音。
你受驚回頭,看到裴襲裸著上半身靠坐在床,精壯的上半身腹肌明顯,毫不遮掩地晃在你眼前。
他清醒的狀態,不像是剛剛醒來。
你的眸光閃爍,心虛慌亂的情緒來不及遮掩,全都被他收入眼底。
房中的窗簾沒有拉嚴,有光透入,照在他過分俊美的麵容,明暗模糊。看著你將結婚證後藏的動作,他的語句簡短。
“拿來。”
你身上隻套了一件柔軟襯衣,還是裴襲的。
寬大的衣型披在你身上鬆垮垂墜,露在衣外的圓潤肩頭紅梅密集,依稀殘留被親吮的觸感。
你沒有拒絕的理由,停在幾步遠,將結婚證遞還給他。
裴襲拽過,翻開慢吞吞欣賞片刻,忽然伸臂攫住你的手腕,將你拽回床沿。
過大的動作,牽扯到隱秘的酸痛,你悶哼一聲摔到裴襲懷中,鼻尖磕在他的鎖骨,又被他捏著後頸抬起臉。
在過近的距離中,你終於看清裴襲的麵容。
黝黑的眼瞳含著森森冷意,他用結婚證拍了拍你的臉頰,垂睫問你,“不累?”
裴襲沒有問你找結婚證的用意,大概也沒興趣知道。
你也不敢問,他的那句“喜歡嗎”意指結婚證還是戒指,“不累”不是關心,是他已有思索的告知,於是你又被他纏回了床上,體驗墜落與騰空,失控與被控。
你沒辦法不畏懼裴襲。
有時,他一個泛涼的眼神就會讓你忐忑不安。更不要說,你又親眼看到他把下屬踹翻在地,暴戾陰沉的模樣讓你對他的恐懼隻增不減。
就是在這種狀態下,你與他的婚姻維持了一年又一年,畢業後,毫無選擇的徹底住入所謂的婚房。
也是在那一年,眾人口中性情和善的裴家二公子回國了,你站在人來人往的宴會廳遙遙與他對望,那張臉曾數次出現在你的夢中。
是天意弄人還是你天生壞命。
這位裴二公子竟是你的初戀男友,裴徽。
高中時,你與裴徽在同班同學。因他曾坐過你長期的後桌,又主動熱情,所以他是內向的你關係最好的男同學。
在學校裡,裴徽並未暴露過豪門少爺的身份,穿著出行也與常人無異。開朗好脾氣的他,總被朋友圍繞,是學校中出了名的校草男神。
這樣的他,不知是因前後桌的關係,還是他本性友好,裴徽對身為透明人的你總是多加關照。
他會在課間與你搭話,會與你分享小零食,還會與你探討題目,在主動加了你的聯係方式後,更是天天與你聊天分享日常,麵對他數次的周末邀約,你也有過一次大膽的赴約。
你對他是有朦朧好感的,你的直覺告訴你,裴徽對你也是特彆的。
可惜,薄薄的窗紙戳開一角,當你點頭答應願意與他試試的第二天,裴徽轉學出國了。
他走的毫無征兆,甚至沒有和你告彆,你有過幾次大膽的聯係他,然而發出的消息石沉大海,來不及發芽成長的感情被突兀的掐滅,所有的美好幻想終成泡影,你感覺,你被戲弄了。
至此,你縮回了殼中,你們再無聯係。
你曾幻想過無數與裴徽再見麵的場景,或解氣或平和,唯獨沒想到,有一天,你會以裴家少夫人的身份,在裴家的家族年宴上與裴徽相遇。
隔著人群,記憶裡校服整潔的少年如今西裝革履,他拿著香檳杯,佇立在長桌前與人搭話,而你披肩長裙麵容素淨,溫馴倚在你的丈夫身旁,挽著他的手臂。
感覺到你的僵硬,裴襲停下閒聊,側顏看你,“累了?”
這兩個字,裴襲曾在很多場景下問你,你下意識點頭,又遲疑著搖頭。
“到底是累,還是不累?”室內的暖氣微低,他幫你攏了攏披肩,低頭剛要說話,敏銳察覺到你的慌亂。
抬眸,他順著你的視線掃去,幾乎是瞬間鎖定了目標。
鼻腔中發出一聲極冷的笑,他將你擁入懷中,掐起你的下巴問:“這麼入迷,在看什麼?”
你的瞳光顫顫,不知不覺間潮紅了眼眶,結結巴巴回:“沒,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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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裴襲顯然不信,他摩挲著你的唇瓣,意味不明道:“彆這麼自私,有什麼好看的東西,要學會和老公分享。”
“沒有。”你抓住他的衣袖,不安的連聲否認,“真的沒有……沒有好看的東西,我,我什麼都沒有看。”
你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裴襲隱瞞裴徽是你初戀男友的事情,嚴格意義上說,裴徽算不上你的初戀男友,畢竟在你點頭後,你們的戀愛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換句話說,你與他隻能算是關係親密的同班同學。
見裴襲望著你的神色越來越冷,你示弱的抓住他的手指,慌不擇路喊他:“老公……”
之前在床上,裴襲半真半假對你說過,他脾氣不好,從未遷就過旁人,如果哪天你惹他生氣了,隻要撒撒嬌喊他一聲老公,說不定他就會對你心軟。
結合當時的場景地點,你很難區分裴襲是不是在戲弄你,你也從未嘗試確認。今天,是你在婚後第一次主動喊他“老公”,裴襲先是一怔,隨後,不知是不是錯覺,你感覺他的眸色更陰沉了。
他好像沒有對你心軟,反而更生氣了。
他騙了你。
種種可怕的情緒隻是一瞬,不等暴雨降臨,又在眨眼間消失不見,宛如錯覺。裴襲反抓住你溫軟的手指,放在唇前懲罰性一咬,“在我身邊,最好不要看亂七八糟的野男人。”
是被……發現了嗎?
你的心重重一摔,被裴襲咬痛了也沒敢後縮,任由他在你的指尖留下齒印。
因這場變故,之後你再也沒敢亂看,哪怕裴徽主動上前與裴襲搭話,你也蔫著情緒沒敢抬頭,更沒心情聽他們說了什麼。坐在宴席上,裴襲的手臂搭在你的椅背,閒談的同時不忘給你遞甜點熱飲,隻是全程沒有向裴徽介紹你的意思。
一頓家宴冗長難熬,後半程裴襲看出你的困倦,摸了摸你的臉頰,放你先回房休息。
裴家的老宅占據一座山頭,莊園大到如同城堡,若非有傭人在前麵領路,你很難找到裴襲的房間。
回到臥室,你疲憊泡在熱水中,本以為之前的插曲已經過去,可沒想到,裴襲會在回來後與你算賬。
“我是你的什麼?”你的嘴唇都被他咬腫了。
浴缸中水流蕩動,你摟著他的脖子聲音破碎,吃夠了懲罰,嗚咽平複許久,你才能喊出:“老公。”
裴襲像是得不到饜足,對話一遍遍重複,啃夠了你的嘴巴就親脖子。直到天光微微亮起,他才願放你休息。
第二天,你是唯一沒有用早飯的裴家人,麵對老太爺的不滿,裴襲從容應付。
大冷的天,莊園中熱氣很足,你也是唯一一個穿高領衣服的人。
被裴襲摟著下樓用午飯時,你與裴徽正麵遇上,你聽到他喊了聲:“哥。”
嗓音微頓,目光投落在你的身上,他彎起唇角,又喊了聲:“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