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顫動著眼睫，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低低，“忘了。”
裴襲發出短促的笑，不知是不信你還是嘲笑你，總之，他沒有再追問。放開你，他站起身，不冷不熱道：“我不在，看來你也睡不好。”
你這才注意到，裴襲穿的並不是家居服，像是從什麼正式會議剛剛趕回，大衣都沒來得及脫。
“你……”想起昨晚答應裴徽的事，又想起剛剛的噩夢，你的心情忐忑，試探詢問，“你怎麼回來了？”
裴襲鬆著領帶，聞言瞥你一眼，不答反問：“你要出門？”
像被什麼猛地捏緊心臟，你睜大眼睛，慌亂道：“什，什麼……我……”
裴襲打斷你，“小王說，你要出去買年貨。”
你並沒有說。
是裴徽擔心你會後悔，提前告知了司機小王，以買年貨為借口，讓他在一點準時開車來接你。
“……是。”不敢說出實情，你隻能認下。
昨夜裴徽說得如此篤定，會想到裴襲會提前回來嗎？這是巧合，還是說裴襲知道了什麼？
當著你的麵，裴襲解開襯衫換上舒適的家居服，他站在鏡前整理著衣服，“我陪你去。”
“我……又不想去了。”你心虛的低下頭，哪裡還敢去。
“那怎麼可以。”裴襲走到你的麵前，彎起唇角，安撫般拍了拍你的臉頰，“我可是特意回來陪你的。”
“彆讓我白跑一趟。”
10
裴襲帶你去了明光大廈。
路上。
坐在車內的你焦慮不安，不時走神。
裴襲坐在你的身旁，長腿搭疊姿態懶散，手指敲擊鍵盤不知在給誰回複消息，一言不發。
車內過於安靜的氛圍，讓你更覺壓抑驚恐，你咬著唇瓣，小心翼翼觀察著裴襲，沒想到會被他當場抓獲。
“看什麼。”敲擊的動作不停，裴襲不鹹不淡問你。
今天算不上什麼好天氣，寒風呼嘯，陰沉的天空雲朵低壓，像在醞釀一場暴雪。
光線昏暗的車內，裴襲沒什麼表情的麵容看起來極有壓迫感，你總覺得裴襲是知道了什麼，是帶著你去抓裴徽發難。
他在和誰發消息？
你忍不住胡思亂想。
以往，你從不會過問他的事。
想起恐怖的噩夢，儘管怕到不敢靠近，你還是大著膽子湊過去，顫巍巍抱住他的手臂，如貓咪般貼近，故作好奇，“你在和誰發消息呀？”
裴襲的動作頓住。
隨著距離的拉近，你懸著心看向裴襲的手機屏幕，鋪平的郵件上橫滿密密麻麻的英文，裴襲是在回複工作郵件。
原來不是……
你鬆了口氣。
你覺得大概是你想多了，如果裴襲真的知道了你與裴徽見麵的事，不可能這麼平靜的陪你出來門。以他的性格，應該會當場爆發，不留情麵。
想到他對你的掌控欲，你安撫著自己，他大概真的是來陪你出來買年貨的。正要找借口從他身上爬起來，裴襲抽出手臂，忽然將你提抱入懷中。
“想看？”圈著你，他將下巴抵在你的肩膀上，毫不顧忌的展開一封封文件。
你驚了一下，掙了掙，你連忙閉上眼睛，“我又不想看了……”
你根本看不懂，因為是家族聯姻，身份敏感也不能看。
“彆動。”
裴襲牢牢圈著你，你靠在他的懷中，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聽話靠著。
直到，車子抵達明光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來。”裴襲先一步出來，擋著車門拉你下車。
腳底踩在平坦地麵，你將手搭在裴襲的掌心，被他擁著走入電梯，眼睜睜看著他按下數字鍵，是三樓。
這是裴徽約你見麵的樓層。
剛剛平複的心跳，再次狂亂。
你忽然想起一個更致命的問題，裴襲回來了……裴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