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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老宅遠離鬨市,到了深夜,吵鬨的鞭炮聲基本就聽不到了。

因那條沒有署名的新年祝福,你睡得並不安穩,再次做起了噩夢。

夢中,在你刪掉短信後,裴襲還是發現了。

反反複複盯著紅心中的“愛你”二字,他怒極反笑,砸碎了你的手機。鋒利的碎片刮到你的臉頰,疼得你含淚瑟縮,張著嘴巴想要解釋,卻被裴襲捂住了。

“真行。”泛涼的大手死死捂住你大半張麵頰,俯身,裴襲麵容陰鷙,吐出的語調沒有起伏,“這是第幾次了,你當老子脾氣很好嗎。”

這是你沒有見過的裴襲。

陰戾刻薄,高高在上又攻擊力強悍,與他現實中冷淡傲慢的模樣判若兩人。

裴襲不願聽到你發出的聲音,你嗚咽著搖頭,淚水與唾液沾濕他的掌心,呼吸困難。

夢中的你,怕到渾身發抖站立不穩,現實的你,蜷縮在床角雙眸劇顫,緊緊攥著床單。當裴襲拽著你的頭發,將你的頭顱用力砸向桌麵時,砰??

劇烈的響動將你從夢中驚出。

你睜開眼睛,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慌亂去摸額頭,沒有受傷,是夢。

門外,走廊上有人在吵嚷跑動,響動聽著慌慌張張,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可是,年夜裡能發生什麼大事呢?

身旁的被子平整,裴襲沒有回來。

你掀開被子起身,雙腿發軟,不知是不是在夢中受到驚嚇,腦袋暈乎乎的有些發沉。

走到窗邊,你拉開窗簾,外麵天光半亮,你看到院內燈火通明,有車輛正急匆匆駛出大門,不知是去哪裡。

你並非好奇之人,對裴家的事向來是能避則避,裝聾作啞。可受噩夢影響,你的心中惴惴不安,再加上裴襲徹夜未歸,你擔心樓下的騷動,與你的丈夫有關。

猶豫幾秒,你還是走到門廊,悄悄擰開了房門。

樓下,水晶吊燈開到最亮,燈光刺目。

大廳一如你離開的模樣,中式擺設整潔肅板,你扶著旋轉樓梯下行,看到幾名幫傭拎著清掃工具,哈欠連連邊走邊抱怨,“大過年的,這都什麼事兒啊。”

“你說好端端的怎麼能磕成那樣,那滿地的血,我剛看到還以為什麼凶案現場……”

“你真當他是自己摔的?”年長者瞥她一眼。

“你是說……”另一人睜大眼睛,反應過來什麼,“難怪啊。”

“之前就聽你們說兩人不合,前些年還把老爺子氣進了醫院,還以為是嚇唬我的……沒想到兩人看著挺平和,那裴大……”

“把你嚇到了?”話沒說完,被人嗤笑著打斷,“這才哪到哪兒啊,他也就是結婚後看著性子淡了,你們是沒見過他少時,那才是……咳咳。”

話音戛然而止,幾人看到了立在樓梯的身影,嚇了一跳,低著頭匆匆逃離。

你聽到了她們的閒聊,為避免尷尬,本想等她們離開後再下樓,沒想到會被她們發現。

儘管她們沒有言明身份,但你通過她們的隻言片語,很快聯想到了兩人,是裴襲和……裴徽?

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裡,他們發生了什麼?

想著剛剛聽到的內容,你的心提了起來,知道他們之中有人受了傷,就是不知道幫傭口中那個被磕的頭破血流的人是誰。

你再次想到睡前收到的那條新年祝福。

下意識去摸手機,可你出來的恍惚,穿著睡衣沒有披外套,手機沒有帶在身上。

要不……回去?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怯弱的你有了退心,可剛剛幫傭們已經看到了你。

按了按漲疼的太陽穴,昏沉的腦袋使你難以思考太複雜的內容,你抓緊樓梯扶手,咬住唇瓣,沒有糾結太久,沿著幾人離開的方向找去。

回去你也不敢入睡,等到天亮,你總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如提前了解早做應對。

幫傭們拐進了一樓的休閒廳。

你知道裡麵有間棋牌室,每年他們聚在一起,都要拉著裴襲在裡麵玩到很晚,如果今年不是你提前回去睡了,這會兒你該在裡麵陪著裴襲。

你也沒想到,隻是一次沒陪,裡麵就出了事,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

19

不等靠近,你就聽到清脆的清掃聲,像在處理玻璃碎片。

室門大敞,幫傭們忙碌進出,你放輕腳步,走到門前,入目的先是移位翻倒的牌桌,那般沉重龐大的物件,你想不出是怎樣的暴力,才能被其整麵掀翻,而你的丈夫,長腿搭垂,正靠坐在翻立的桌沿吞雲吐霧。

白色的霧氣模糊了他的麵容,搭著滿地碎片狼藉、濺灑的鮮血,血腥暴戾的畫麵直衝入你的眼球,眼前的裴襲,似乎比你在噩夢中看到的更為真實可怕。

渾身發虛,你有些站立不住了。

身體無意識貼近門框,你的指甲磕碰到室門,輕微的響動引來屋內的注意力,正在說話的幾人齊齊扭頭看向門外,看向你。

“白……嫂子?”裴襲的表弟本在激動說著什麼,看到你的出現,硬生生壓緩了情緒。

圍著的其他幾人,除了裴家的親戚小輩,還有裴襲的幾個發小,他們的臉色都算不上好,有人嘴裡還叼著煙,對你點了點頭,笑容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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