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勇梅順著開門的聲音看了過來,一雙眼睛在泛白的月光下閃著森森狼光。
此時抬頭看向葉士釗,已經沒有了上次的恐懼了,臉上反而露出一絲透著癲狂的詭的笑容:
“飯,我要吃飯,我要吃肉!”
馬勇梅顫顫巍巍的從布滿汙穢的地上爬起來,衝著葉士釗喃喃念叨。=
“這是……”
跟在葉士釗身後的陳秀民看到眼前的境況,顯然受了不小的衝擊。
葉士釗家裡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二的。
因為戰友關係,他退伍的時候,他還受葉士釗委托給馬秀梅送過東西。
一時間,他還真的很難把記憶中那個貪得無厭,肥頭大耳的馬秀梅和眼前這個骨瘦如柴,一臉憨傻的人聯係在起。
“葉勇來找過你嗎?”
葉士釗沒有在意陳秀民的唏噓和馬春梅的話,直接盯著馬春梅問道。
“我要肉。”
“要吃肉,嘿嘿,吃肉!”
馬秀梅顫顫巍巍的扶著牆,朝著葉士釗挪動。
葉士釗快速的環視四周。
房間內,各種排泄物堆積得到處都上,黑漆漆的東一塊西一陀的,有風乾的,也有糊得到處都是的。
但房間裡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食物的東西。
難道,葉勇居然沒有回來過?
葉士釗詫異。
以葉士釗對葉勇的了解,雖然葉勇稱不上什麼有孝心的人,但遇到這麼大的變故,好不容易回來了,哪怕不是為了看馬勇梅,怎麼也應該回來看一眼才對?
可現在整個房間裡居然連一點新鮮的食物的痕跡都沒有……
可很快,葉士釗就看到馬勇梅身後櫃子上一個剛剛被挪開的空隙。
如果他沒記錯,那個地方原來放了口破缸。
馬勇梅瘋了之後,家裡稍微值錢點,或者是能用的東西幾乎都被村裡的人搬走了。
葉士釗上次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但他並沒有阻止,甚至沒有刻意提起這件事情。
並不是他樂意看馬勇梅受欺負,而是這種事情,他即便說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也根本不會改變馬勇梅的處境。
沒有用的話,自然也沒有說的必要。
不過,葉士釗記得靠牆那個地方應該是放著一口破缸,裡麵是葉勇小時候吃過飯的一個破瓷碗。
葉士釗記得應該是馬勇梅請了神婆還是什麼給葉勇看過,說那個破碗能保葉勇平安有福之類的,葉勇小時候老說,有了那破碗,他以後一定能賺大錢。
葉士釗避開四周的汙穢,走到原來放破缸的地方,借著清涼的月光仔細看了看。
原本放破缸的地方痕跡很新,顯然是剛被挪開不久,之前被扣在那口破缸裡的那個破瓷碗也已經不見了,一個破缸加上一個破瓷碗,顯然隻能是被葉勇拿走了。
葉士釗也沒想到,葉勇大老遠回來一趟,沒給自己的瘋老娘帶口吃的,反倒是千裡迢迢帶走了個破碗。
即便是葉士釗早知道這家人的薄涼,也不禁唏噓。
“葉勇,拿碗那個人去哪了?”
葉士釗指著架子上剛空出來的位置問馬勇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