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你幫他做這件事,有沒有想過會觸怒本君?”

雲淨蕪飛快地瞥了她一眼,眼神震動。

芙嫣音色和緩:“你不怕惹怒了本君,會被打下仙界,千年修為功虧一簣嗎?”

雲淨蕪本能地望向結界內,眼睛裡滿是渴盼。

她認為謝殞會知道這裡的動靜,會來解救她。

芙嫣掃過她,聲音冷了下來:“你覺得謝殞能保護你?確實,過去他或許可以,但現在不可能了。”

雲淨蕪受不了了,強自鎮定道:“我要見帝君。”

她走向結界,被芙嫣一道靈力阻攔,她繼續往前,口中重複著:“我要見帝君!”

“你見不到他。”

“……這個陣法不對。”雲淨蕪好像終於發現了異常,試圖觸碰金紅色的陣法,手指碰到的一瞬間就被陣法拋出很遠。

“帝君!”她爬起來,瞪大眼睛看著芙嫣,“你對帝君做了什麼!?”

“放肆。”芙嫣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這麼和本君說話,是不想活了嗎。”

雲淨蕪咬牙衝回來,試圖強闖陣法,毫無疑問地再次被陣法所傷。

她的修為在人界或許很強,足夠飛升成仙,放在仙界卻不值一提。

她因此傷了手臂,血濺了芙嫣一身。

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無法強闖進去,就將注意力轉到芙嫣身上。

這個時候,她似乎沒那麼怕她了。

“女君究竟對帝君做了什麼,這陣法是什麼用處?”

芙嫣慢條斯理地看著濺在自己手上的血:“與你何乾。”

雲淨蕪仿佛忍無可忍:“身為女君便可如此肆意妄為嗎?”

“是。怎麼,很生氣?又沒對你做這些,氣什麼呢。”

“……我要去尋天帝陛下,我不信仙界便是如此目無王法的地方。”

芙嫣很想來一句“本君就是王法”,但事實並非那樣。

她父帝還在位,她也不想再和雲淨蕪這樣無意義地爭執下去。

“趁本君還有耐性,回你的一重天,本君和他的事你參與不了。”

雲淨蕪紅著眼睛說:“我能,我是帝君的未婚妻……”

“你們根本沒有行禮,以後也不會行禮,你算哪門子的未婚妻。”

輕輕淡淡一句,語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直插雲淨蕪心窩子,令她徹底崩潰。

她不知有多在意定婚禮推遲這件事。

哪怕明知是假的,可她是真心期待過的……

她不敢奢求真,隻想留下哪怕片刻的假,可即便如此也不行。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維持著最後一絲體麵:“女君一麵之詞我是不會信的,我要見帝君,我要親自聽他說……”

芙嫣看了她一會,忽然說:“你喜歡他。”

雲淨蕪驚恐地睜大眼睛,本能地否認:“不是的,我,我沒有……”

否認了一半又想起自己與帝君的假定婚約,她漲紅著臉愣住。

如果婚約是真,他們該是兩情相悅,她該坦坦蕩蕩點頭。

可她本能地膽怯否認暴露了真實情況。

麵對芙嫣就像麵對謝殞一樣壓力太大,雲淨蕪一時將她當做了謝殞。

她哪裡敢讓謝殞知道自己的真心,她很清楚對方若是知道,自己連這個虛假的婚約都得不到,隻會再無機會接近對方。

她怕極了,怕挑明一切,怕她心底的臟汙被搬出來,所以露出了破綻。

芙嫣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

“倒也不意外。”她嘲弄地彎了彎嘴角,“連本君都喜歡的人,自然會有很多人喜歡。”

她轉開頭望向彆處,語氣淡漠:“小仙子,喜歡可以,但你不可能得到他,他已經是我的了,就算我不打算要了,你也無福消受。”

雲淨蕪抓住了重點。

“……什麼叫已經是你的了?”她白了臉上前一步,“你做了什麼?這話是何意?!”

她太激動了,已經激動到忘了彼此身份,甚至對芙嫣用了質問的語氣。

芙嫣皺了皺眉,還沒說什麼,腦補了許多的雲淨蕪自己先無法承受,激動之下竟要和芙嫣動手。

真是瘋了。

芙嫣哪怕有傷在身,也不是雲淨蕪可以傷到的。

她隻一掌便將雲淨蕪擊退,手上又沾染了一絲對方的血。

她不疾不徐道:“你很敢啊。”

她掃了掃手上的血跡:“膽子很大,但也要敵得過我才行啊。”

雲淨蕪屈辱又憤怒,赤紅著眸子露出一半的真身,尖耳朵和絢麗的翅膀。

芙嫣意外地看著,她竟然是隻蝴蝶仙。

“你以陣法鎖住帝君,對帝君做這等……令人發指的事,這便是天族的女君。可笑我一生修行,渴盼飛升成仙,若早知天上神仙是這般模樣,我寧肯隕落也不飛升。”

她句句指責芙嫣,用詞單看著沒什麼,組合在一起就冒犯至極。

芙嫣靜靜聽著,她的確做了她說的那些事,所以被這樣指責,她倒也沒什麼不高興。

她這樣沉默的態度更讓雲淨蕪難忍,她再次想以卵擊石,芙嫣看膩了,玩夠了,手下沒有留情,直接一掌將她送回一重天。

“目無尊卑,以下犯上,今日先給你一點教訓,再有下次就是霜晨月去送你了。”

霜晨月乃仙界天族司法上神,他去“送”她是什麼意思很明顯了。

芙嫣遠遠丟給她這樣一句話,等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她低頭看看自己手上那蝶仙的血,諷刺地笑了笑。

她是做了她說的那些事沒錯。

她會自己去九重天領罰。

輪不到一個剛剛飛升的小仙來指責她。

麵無表情地捏了個指訣,芙嫣瞬身回了結界內,一邊走一邊清理身上的血跡,指訣還沒捏完,便看見了尋來的謝殞。

哪怕有困神陣阻隔,但這裡是他的地方,他靈力估摸著也恢複了,能知道外麵的情況不奇怪。

他尋過來應該是感知到了她與雲淨蕪兩方的靈力,知道她們動了手。

看著他冰白俊美的臉,也確實禍水極了。

謝殞見到芙嫣就聞到了她身上不屬於她的血腥味。

上神之血是帶著細金的,但她身上的血是純正的紅色,蘊含著地仙等級的靈力。

這種程度,能來到這裡,必然是雲淨蕪。

謝殞:“你們動手了。”

是肯定的語氣。

她們的確動手了,但是對方先動的手。

芙嫣也沒解釋這些,她已經不在意他的任何想法了,所以無所謂他怎麼想。

但她現在真的很不高興。

雲淨蕪這次來,其他的暫且不提,隻一件事——她喜歡謝殞,隻這一件事就讓芙嫣難以忍受。

他應允對方的提議,找擋箭牌拒絕她也就罷了,可他怎麼能找一個喜歡他的人做擋箭牌?他怎麼能找個喜歡他的人做這件事!

若她至今還不打算放棄,他是不是就真的要和雲淨蕪定下婚約?

和一個喜歡他的人定下婚約……哪怕不在一起,哪怕是假的,芙嫣也忍不了。

想象一下,她那麼愛他,追慕他那麼多年,為他做了那麼多,若他需要一個假的婚約對象,和她定了婚約,她也算是另一種意義是的得償夙願了。

得不到他的人,也能得到他名義上給的名分,不管走到哪裡,他與她是不可分割的親密關係,人人都知道他屬於她,他身上是真真切切地蓋了她的章,六界皆知!這樣也足夠了。

可連這些他也沒想過給她。

他甚至為了擺脫她,試圖將這些給雲淨蕪,一個同樣愛慕他的人。

險些……險些他們就真的是未婚夫妻了。

方才那字字冒犯的小仙,就能名正言順堂堂正正地指責她欺辱了她的未婚夫君。

隻差那麼一點,就隻差一點。

他真是不配。

真是讓她惡心透了過去執迷於他的自己。

芙嫣越想臉色越難看,她眼神偏執,眼底暗潮翻湧,周身氣息凜然,金紅色的龍鱗在額角若隱若現,這是情緒極度不穩的表現。

謝殞上前想碰她,卻見她抬起手,將手上和衣襟上殘存的血展示給他看。

“看見了嗎?”

謝殞一怔。

“雲淨蕪的血。”她勾唇一笑,連眼睛都泛起了金紅色,“你說得沒錯,我們動手了。”

“還不止如此。”

她往前一步,神聖昳麗的臉上有些偏執扭曲之色。

“——我把她給殺了。要替她報仇嗎?哪怕隻是個擋箭牌,發覺你被我關著也要拚死從我手裡將你救出去,她可真是愛你啊,以你的未婚妻自居,愛你愛到不惜觸怒我,死在我手下……你們不愧是六界皆知的即將締結婚約的對象……她這樣愛你,這樣為你,你要不要替她報仇?”

“謝殞,你要替她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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