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薄薄的紗質窗簾照進室內, 慢慢從地板爬到了床邊,照在地上失了水分略乾枯的紅色玫瑰花瓣上, 再爬到床沿, 照著大床中央拱起來的形狀。
那形狀是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形, 即使蓋著被子,透過形狀也不難想象裡邊的四條長腿是交纏在一起的。
而兩人沒蓋嚴實的肩膀和脖頸上, 斑斑點點的紅色粉色透著曖昧的味道, 不過一人稍微多點兒, 一人稍微少點兒——多的那個是長頭發。
床上的人還在熟睡, 短頭發的那個一看就是疲累至極,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卻不甘寂寞的響了起來,可完全吵不醒他,倒是把長頭發的那位吵醒了。
長發男子頭微微抬起瞟了一眼手機, 手機頓時安靜如雞,他把懷裡的人團團抱得更緊, 在唇上親了一下,滿足的閉著眼睛繼續睡。
酒店樓下, 焦弘毅打電話, 先是沒人接, 之後就變成“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氣得重重摁了手機的掛斷鍵。
“小焦, 人齊了嗎?”博協的李主任問他。
“還差山海博物館的。”焦弘毅氣憤的說:“打電話不接, 之後又打不通, 我給他們訂的房沒住, 自己升了套房,前台說是客人的隱私,不能告訴我他們住哪間,找人都找不到。”
李主任皺眉:“再打一下電話,還不接我們就走。讓這麼多專家等著他們像什麼話。”
焦弘毅不情不願的拿手機撥號,還是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掛了電話後,撇嘴和李主任說:“估計是跟咱們擺譜呢,昨天我去高鐵站接廖教授,沒在酒店等他們,昨天遇見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了。一個私人博物館,有點兒名氣就尾巴翹上天了。”
李主任沒接他的話,眉頭深鎖思忖著山海博物館有什麼背景,不然為何會長會特意要他們給山海博物館一個參會名額?
他們博協可不是隨便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博物館能入會的,每年的年會更是門檻很高,如果不是會長指名,以山海博物館如今的資曆,是沒有資格參加年會的。
那個山海博物館究竟什麼來頭?讓會長指名,卻又在第一天開會就耍大牌不來?
李主任睨了焦弘毅一眼,不再多糾結這個問題,吩咐司機開車。就算山海博物館來頭大,也沒有讓一車專家教授館長副館長等他們兩個人的。
焦弘毅被李主任臨上車的那個眼神看得大冬天冒一身汗,在心裡又把山海博物館的兩個人罵了一遍,才跟著上車。
“耍大牌”的山海博物館館長和管理員此刻依舊在睡覺,不,是管理員在睡覺,館長躺床上看他睡覺。
長久以來的願望終於實現,丹霄真的很快活,以至於……昨晚過分了一點兒。
他看張山拿來的“教學資料”的時候,就幻想過抱著他的小魚這樣那樣,那時他想,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
待真正體會過後,才發覺僅是美妙不能形容萬一。
就是小魚的體力有點兒差,得多鍛煉才行。
丹霄看著,又把懷裡的戀人團團抱緊,手不甚老實的在被子下麵亂動,這兒摸摸那兒摸摸。
被打上了體力差標簽的淩穆愉一覺睡到近午,要不是肚子餓了,他能睡到下午去。
醒來後,他艱難的從側睡翻身成平躺,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酸痛,感覺自己是條廢魚了。
身體很乾爽,顯然是昨晚他被做昏過後,丹霄幫他清洗了,但僅這一點兒並不足以讓淩哥消氣。
丹霄這個禽獸,翻來覆去折騰,求饒都不聽,愣是把他給做昏,還不讓他反推回去,好氣!
淩穆愉躺床上歪頭四處看,沒在臥房裡看到丹霄,窗簾全都拉上了,應該是丹霄給拉上的。
他肚子餓得咕咕叫,沒在床頭看到自己的手機手表,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隻好僵硬的從床上爬起來,先去洗漱再去覓食。
扶著牆艱難的往浴室走的時候,他甚至覺著都感覺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一樣,一邊挪一邊在心裡大罵丹霄禽獸,還暗暗發誓,下次也要把他做成這幅德行。
這邊才發完誓,那邊丹霄便打開門推著餐車進來,見淩穆愉這般艱難行進的模樣,趕緊過去把人抱起來。
“醒來怎麼不叫我?”丹霄親親戀人,抱著往浴室走。
淩穆愉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憤懣,心說:老子生氣,老子要跟你冷戰!
丹霄再親親,把淩穆愉放在洗漱台邊,牙膏擠好,水杯接滿,看他不接便自覺的拿著牙刷和水杯伺候淩老爺刷牙,接著再伺候著洗臉。
伺候好後,沒忍住,把人按在牆邊來了個……呃、午安吻。
禽獸!禽獸!親毛線親,老子要尿尿,快憋不住了!
淩穆愉惱羞成怒,把丹霄給拍出浴室。
而丹霄也不走開,就在門口守著,讓淩穆愉要出來時喊他,他去把他抱出來。
作為一條廢魚,淩老爺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坐騎,雖然他單方麵宣布和坐騎冷戰,但該使用時還得使用。
丹霄聽到召喚,愉快的進浴室把他的嬌貴小魚抱出來,放在沙發上安頓好,把餐車拖過來,布好菜,拿著筷子勺子一口一口喂。
淩穆愉充分展示了什麼是飯來張口,還嫌棄其中一道菜放鹹了,讓丹霄給吃掉。
丹霄已經吃到世間最美味的魚,這會兒吃啥都行,根本不在乎鹹了淡了,全都愉快的吃了下去。
淩穆愉意思意思生過氣,吃了飯就沒事兒了,但心底還是在暗暗發誓,下次就輪到自己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