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等在廂房裡,心中萬分焦灼,她不停的伸長了脖子往門外望,直到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安放了下來。
北修宴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她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試探的問:“事情怎麼樣了?”
北修宴不答,隻默默的進屋坐在榻上。
沈如周立時便像墜入了萬丈深淵,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眼中滿是堅定,“王爺,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說著,她上前拉住北修宴的手,以示慰藉。卻不料,北修宴手上猛地一使勁,將她帶到了自己膝上。
沈如周驚慌的抬頭,對上北修宴滿是溫情的雙眸,他垂首輕輕吻了一下她,開口道:“如周,不用再想法子了,師父同意了。”
“真的。”沈如周高興的伸臂攬上北修宴的肩,眼中的笑意比午後的驕陽還要燦爛。
“我們這就動身回京。”她興奮的從北修宴身上跳下,才一落地,一股針刺般的疼痛自腳底傳了過來,腿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好在北修宴眼尖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沈如周在北修宴的攙扶下坐到軟椅上,見北修宴蹲身要去查看,她麵帶羞澀道:“王爺,不用看了,就是上山時磨破了點兒皮。”
“讓本王看看。”北修宴不由分說的褪去了她的鞋襪。
一雙紅脹的腳露了出來,腳底還有好幾個大血泡,看上去格外醜陋猙獰。
北修宴瞳孔驟縮,心像是被利刃戳了個窟窿,疼得窒息。
“腳都這樣了,還硬撐?!”他的聲音隱隱帶著幾分怒氣,恨沈如周逞強,更恨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沈如周見他動氣,輕輕捏起他的衣袍輕輕搖了搖,一雙澄亮的大眼睛看著他求饒,“王爺,我真沒事,一點兒小傷,你彆擔心了。”
見沈如周難得的露出小女兒的撒嬌之態,北修宴再也氣不起來,起身吩咐秦銘端來水,親自為她清洗擦藥。
考慮到沈如周腳上有傷,他堅持在玄清觀歇息一晚再動身回程。沈如周自知拗不過,便同意了。
第二天,沈如周醒來後起身下地試了試,儘管還有些疼痛,但比昨日好了許多。
另一邊,北修宴已經收拾妥當,走到她跟前緩緩的蹲下了身,“上來,我背你下山。”
沈如周先是一愣,而後趕忙推卻,“我沒事了,可以自己走。”
說完怕北修宴不同意,又補充了一句,“這一路上好多人呢,王爺千金之軀,叫人看到你背著我不好。”
北修宴回頭,眉心蹙起,“有什麼不好的,我照顧自己心愛的女子天經地義。”
他伸手拍拍自己的背,聲音不容置疑,“上來。”
沈如周無奈,隻得伏了上去。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石階陡峭,沈如周瞧著都怕,但北修宴的身體卻是穩如泰山,一路走下來,半點搖晃都沒有。
寬闊厚實的背給了沈如周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將臉側貼著他,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
下了山,妙冬早已等候在了馬車旁,見北修宴背著沈如周,小丫頭驚的瞪圓了眼。
她小跑著過去扶了沈如周上馬車,秦銘駕車,北修宴騎馬,一行人快馬加鞭的往京城奔去。
馬車裡,妙冬一邊給沈如周揉腿一邊道:“小姐,王爺對你真好。”
沈如周羞紅了臉,煞有其事的解釋,“是我傷了腳,王爺才背我下山的。”
妙冬不以為意,打趣道:“那也是王爺心裡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