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蘇灼仔細打量著他,眼神滿滿的都是懷疑。
闖空門?!
蘇灼心中飛快地閃過了好幾個念頭,下意識後退兩步,順手抄起收好的油紙傘警惕道:“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青年冷漠的打量了蘇灼片刻,聲音低啞,“我是這裡的租客,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租客……?”蘇灼有點懵,“不會吧,房子租出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啊,等等,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有租房合同嗎?”
實際上,他突然跑回來並沒有跟阿姨說一聲,難怪他不知道家裡已經租出去了。
青年沉默的讓開身體,不再擋著門。
“進來吧。”
“哦哦。”
蘇灼連忙跟了上去,一進到開了暖氣的屋中,被撲麵而來的溫暖糊了一臉,差點沒幸福的感歎出聲,對上病弱青年撇過來的嫌棄眼神,頓時收斂了表情。
蘇灼一拉開鞋櫃,鞋不多,但全都不是他的鞋。
“我的鞋都收起來了?”
“嗯,在你房間裡。”病弱青年見蘇灼濕噠噠的就要往房間跑,滴的地上全是水,無奈的揉了下額頭,“你等一下。”
他回臥室拿了一件浴袍和一條還有包裝的新內褲塞給蘇灼,指了指浴室。
蘇灼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推拒道:“我自己房間有衣服。”
他可不想穿這種看起來怪怪的人的衣服。
男人臉色冷下來。
“我不喜歡重複,去洗。”
蘇灼莫名一慫。
那種感覺,就像是這個男人生氣起來能一下子掐死他那種。
但是他隻覺得有點慫,又不是很怕他,甚至覺得更過分的事情自己都敢做,十分的複雜。
他慫慫的接過乾淨還散發著清香的浴袍,進了浴室拆了內褲的包裝,居然比自己足足大了兩個size,躺在浴缸裡頗有些憤憤不平。
“肯定是自己買大了穿不了才留下的新褲子,亞洲人怎麼可能這個尺寸的。”
他伸手丈量了一下,隨即感覺自己這舉動實在有夠莫名其妙的,頓時跟觸電似的將內褲甩置物架上了。
呸,他管人家尺寸多少乾嘛!
浴缸水也放的太熱了,他臉都熱騰騰的了。
熱水澡一泡,蘇灼這才感覺活過來了,家裡開著暖氣,一件浴袍甚至還有點熱。
這幾年在南方上大學的蘇灼也隻有回家的時候才能享受這暖氣的待遇了。
他回房間一看,果然自己的東西都被收拾在紙箱裡了,就連床鋪都收拾的格外乾淨,紙箱堆滿了半個房間,看得蘇灼頭疼。
他現在隻想飽飽的吃頓泡麵再往床上一撲,陷入美好的夢境,但按照他阿姨收拾東西和放東西的本事,估計他還得一個個箱子拆開來才能找到被子毯子之類的。
難怪那個男人拿了衣服給他,原來是早就知道這種情況嗎?
原來人還挺好的,就是身體不太行,一直在用力忍著咳嗽,像是不對什麼示弱似的。
病弱青年敲了敲門,手上拿著一份合同。
蘇灼被他悄無聲息的走過來嚇了一跳。
跟著男人到了客廳,男人插上煮火鍋的鍋子,牛油麻辣鍋底散發出香味,他去廚房端食材,蘇灼拿了租房合同看看。
確實是他阿姨簽的字,上麵說將房子租給這個病弱青年一年,房租比市價便宜了兩成,但是要保留蘇灼的房間,且蘇灼的房間不租出去。
蘇灼心說他阿姨好歹還是愛他的,他得借這個男人的電話跟他阿姨報一下信,告訴她老人家他已經回家來了。
蘇灼翻到最後,那個男人的簽名潦草放肆,看不出叫什麼名字。
合同簽訂時間是上周末。
也就是說,這個寫字跟醫生有的一拚的男人,上周末才住進來。
在火鍋底料和牛油的香味漸漸擴散時,蘇灼忍不住歎了口氣。
男人正端著菜出來,蘇灼去給他幫忙接到茶幾上,又跟著男人到廚房端菜,男人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氣,蘇灼卻一點不怕他,自顧自開始跟他嘮嗑。
“你說我阿姨怎麼這房子說租出去就租出去了,啊,我不是說你租進來不好,我這剛尋思著回家這裡來工作,就是想好好孝順她,這下好了,都回鄉下去了,我這總不能跟著回去種田吧?”
男人:“……”
——我什麼都沒問你你在一個人呱唧呱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