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貌若好女的臉上,從兩邊的眼角到脖子有一道明顯的拚接的暗色傷疤,其上用紅色的絲線交叉縫合,交叉卻意外的大,仿佛為了凸顯個性似的。
因此乍一看上去,這個漂亮的像畫中仙的男人兩側的臉到脖子上都是一排整齊鮮紅的X形絲線,和X絲線下的傷疤。
當他有表情動作時,這兩道傷疤和X形交叉線,都活了一樣的跟著動了起來。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回蕩在空蕩蕩的公司裡。
“再不出來,就把你的皮剝下來做成人皮燈籠了。”
手電筒被皮鞋一腳踩碎了。
鞋底叩擊地麵的清脆腳步聲越來越近。
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
和腳步聲一同響起的還有隔著心臟鼓動的越發用力的心跳聲。
“啊,找到了。”
腳步聲停下了。
怪物的聲音華麗的如同油畫中的貴族老爺,哪怕是生氣不耐煩都帶著一股說不來的矜貴味道。
但男子是沒有這個心思來體會的。
要死了,絕對會死的......
男子驚聲尖叫,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所以說這種沒膽子的人為什麼還非要大半夜跑出來給人找麻煩啊?
褚琉抓起男人的頭,朝著外頭拖去。
真是的,最近特異事件處理部門已經很忙了,他一點都不想為了這種不要命的人加班啊。
蘇灼睡得不太舒坦。
一下子就陷入了熟睡,結果卻在半夜突然十分清醒的精神奕奕的睜開了眼睛。
室內還是昏暗的,由於之前一直在下雨所以拉上了窗簾,現在黑的什麼都看不見,雨拍打窗戶的聲音格外清晰。
蘇灼習慣性的往床頭伸手摸手機——通常,這個舉動就意味著他從現在開到淩晨不用睡覺了,然後在第二天白天像具行屍走肉,擺著一張睡眠不足的熬夜蒼白的臉。
手在床頭摸了個空。
彆說手機了,就連充電器都沒有。
啊,對了。
他所有的東西都掉到河裡去了。
沒有手機玩也不知道幾點了,真的是太無聊了。
蘇灼毫無睡意的瞪了會天花板,扯過被子蒙住頭繼續睡覺。
這是,一陣像是在掙脫什麼的奇怪聲音響起了。
“咚”的輕輕一聲。
一隻腳踩在地上的聲音。
蘇灼咂了咂舌,對這種像是恐怖片一樣的開場毫無感覺並有點想笑。
可惜他的桃木劍已經丟在了河裡,暫時要找到一把趁手的比較難,也沒辦法空手把手指割開放血。
等等,作為一代天才天師,他現在是不是在坐以待斃?
——作為一個隻會耍桃木劍和貼符以及割手指的道具流天師,蘇灼突然發現事實真的是這樣。
那個“人”在房間裡走動了幾步,發出伸展肢體的哢擦聲音。
簡直就像是骨骼都快被扯斷一樣的聲音。
“忍到現在,躲過了特異部門那些人的巡邏,終於可以美餐一頓了!”
她找到了目標,桀桀笑著,手腳並用的朝床上爬來。
她已經聽到了蘇灼醒來之後明顯不一樣的呼吸聲,等著聽他的尖叫和慘叫。
人類的恐懼,真是佐餐的最好配料啊!
哪怕她不止一次的享受過,但在每一次新的進食前,都會忍不住發出如此的感慨。
一直骨節分明的手淡定自若的打開了床頭燈。
油紙傘還擺在房間裡,隻是從原本收起來的模樣變成撐開了,之前破損的傘麵像是從未出現過的光潔如新。
蘇灼打了個哈欠,動作卻很快的翻身跳下床,躲過了麵容猙獰的女鬼的一擊。
女鬼像蜘蛛一樣蹲在床上,身形扭曲,她意識到不對,惡狠狠的瞪著蘇灼:“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猜啊。”蘇灼現在沒有武器,發揮不出自己的能力,並不欲與她多言,抬腿就往書桌邊跑,在書桌上,有一把小刀。
一看他逃跑,女鬼立刻認定他不可能是天師,當即追了上來,青灰色的身影在空中一個閃現,眼看蘇灼就要被撲倒在地吞吃入腹,蘇灼抓住小刀推出刀刃……
門板一聲巨響,嘭地開了,狠狠彈在牆壁上。
楚衍站在門口一邊喘著氣,麵色泛著不自然的潮紅,眸色卻比淬了冰還要冷冽。
他手中提了把劍,三兩步走近,女鬼尖叫著躲避開他,連馬上就要到手的蘇灼也顧不上了,隻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楚衍身旁的炙熱氣息灼燒成灰燼。
怎麼隨便找個路人,居然遇到了至陽之體!
該死!
女鬼甚至顧不上自己的棲息之處,想從窗戶逃跑,楚衍一劍揮過,女鬼被攔腰斬成兩半,金色的氣息消滅了黑色鬼氣,令她無法恢複,直接灰飛煙滅了。
蘇灼愣愣的看著,就差沒鼓掌喊六六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