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擺弄著打火機哢嚓點燃了煙。
“最近的槐南市怎麼樣,我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愈發凝重,“我知道你那時受的傷還沒好,也是我們對不起你,但現在是整個城市有難,你的家有難,你就不能出來幫忙嗎?!”
“嗬,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又沒道理又難聽,讓我來也不是不可以,”楚衍嘲笑道:“跪在地上求我,說,楚大哥我錯了,以前都是我不對,我有眼無珠我是瞎子,然後給我磕三個響頭......”
“楚衍,你不要太過分了!”
電話“啪”地掛斷了。
“沒本事卻要爭上位,有種就彆來求我啊。”楚衍的麵容一半落下陽光一半覆著陰影,似笑非笑間像個以人痛苦為樂的惡魔,“渣滓啊,都會被淘汰掉的。”
這些人啊……
還以為他是當初的那個楚衍呢。
再危急時刻,也沒有求到他頭上來發道理,裝成這個樣子,大概是想確認一下他到底怎麼樣了吧。
畢竟幾派人聯手造的孽,他不死,他們不安心,時時刻刻提防著怕他報複,他死了也安心不了,他一死,封印在他身體裡的那些厲鬼又得出來跟三年前一樣,上演個百鬼夜行了。
他這麼堅挺的活著沒死,能當個眼中釘肉中刺還不夠,總得找個機會把仇報了再死。
楚衍碾滅煙頭,對這鬨劇甚至連生氣都調動不起情緒,誰會為垃圾臭而感到奇怪呢,反而是自己無意間脫口而出的楚大哥,讓他莫名想到了蘇灼早上打招呼的那聲楚哥。
那個時候看上去簡直像小狗那麼乖巧,頭發也軟乎乎的,說起來長得好這件事昨天晚上從他落水狗一樣,結果從浴室出來後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就發現了,這家夥在相貌上有著天生的優勢啊。
不會真的是狗變得吧。
還挺可愛的。
濕淋淋的也很可愛,想看他哭出來。
也喜歡他笑起來軟乎乎的樣子。
至於其他的問題。
他可是比所有人都先察覺到啊。
在一個月之前,槐南市的風水陣壞了,剛好的是,當時布下風水陣的天師在風水陣破掉之前去世了。
界內傳言大師是風水陣布的太多有傷天和,才早早地去了,可他去看過,那副慘烈的死相,分明是被風水陣反噬了。
他布下的最大的一個陣,在全國風水師之中都首屈一指的一個陣,就是槐南市。
或者說,槐省。
借槐南市的帝王墓地,沾龍脈氣運,壓下了槐省中最為恐怖的槐南市的陰氣,引河造山定法器,生生將人鬼不分百鬼日行一直是國家心頭大患的槐南市改成了現今雖不說多麼厲害,但對於普通市民來說鬼怪隻是傳說的法治之地。
在壓了二十多年之後,終於壓不住了。
三年前,風水陣被人動了,於是百鬼夜行,慘死者眾多,一群人陰了他,才度過了這次劫難。
蘇灼那把有貓膩的傘就是這樣,換了另一個人,沒有他,隻怕早就被那寄宿在傘中的鬼吸乾了骨髓。
約莫再過不了多久,早點休息避開遊蕩的野鬼已經不能保證人們的安全了,隻會多出一具又一具莫名慘死在被子中的屍體。
早就告誡了不要覬覦這裡的氣運,偏生一群膽比天大命比紙薄的家夥不聽勸。
那個時候的他,也真是傻啊。
不過這次應當比不得上次嚴重,畢竟那些最恐怖的厲鬼,已經都在他身體裡待著了。
最近的天色好像黑得格外早。
平常七八點才全黑的天,現在才四五點已經快要完全暗下來了。
楚衍決定今天吃清湯火鍋,蘇灼還沒回來,他打算等蘇灼回來一起吃。
他正在廚房處理食材,就聽到敲門聲和蘇灼元氣滿滿的聲音。
“楚哥,我回來了!”
楚衍慢條斯理把砧板上的小半塊肉切完,洗了下手朝門口走去,這時蘇灼已經安靜下來,乖巧的站在門口,手上提著幾個大購物袋,塞的滿滿當當的,把手掌上都勒出了青白的痕跡。
“楚哥,”蘇灼笑著舉了舉手上好幾個購物袋,“今天買了不少東西,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哦。”
“哦,進來吧。”楚衍自然而然的接過了蘇灼的袋子。
蘇灼進門時他側站在門邊,蘇灼絆了一下,楚衍在蘇灼踉蹌時一手摟住他的腰接住了他。
兩人貼的極近,成了楚衍抱著蘇灼的曖昧姿勢。
一時間,對方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蘇灼率先反映過來,楚衍看著身體不好,手掌卻格外的燙,搭在隔了一層襯衣的腰上,那炙熱的溫度簡直像是要烙進他骨子裡了,令他渾身不自在,忙不迭的站直了。
“不好意思啊,剛剛沒站穩。”
“沒事。”楚衍道,悄悄握了握似乎還殘留著溫熱觸感的手掌。
男人的腰摸起來是這種感覺嗎?
他以前沒摸過彆人的腰,還真不知道。
蘇灼從剩下的錢裡數出一半的錢還給了楚衍,“我今天出去運氣還算挺好的,已經找到工作了,但是各種證件的補辦還要一段時間,暫時身上也沒有錢用,剩下的一半要等我發工資時候才能還你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