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
太慘了。
蘇灼要在自己大腿上寫一個大寫的慘字。
這是多麼直白的拒絕啊？！
蘇灼差點都以為他感覺到的楚衍喜歡自己是錯覺了。
先去了茂茂家，茂茂還在昏睡中，怨氣從法陣中源源不絕的冒出來，打聽完茂茂的一般活動地方之後，蘇灼和尤爾秋打算先去茂茂除家裡以外待得最久的學校看看。
茂茂身上的法陣是母子陣。
那些湧出的怨氣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有某個怨氣濃厚的地方，被人施以聚集轉讓的法陣，再刻在茂茂身上。
那些被聚集的怨氣便源源不斷的傳到茂茂身上，少則半月，多則一月，茂茂就會暴斃，成為實力強大的厲鬼。
隻是不知道背後那人是單純想製造厲鬼攪亂一池渾水，還是想收為己用了。
不論如何，對人下手都是大忌。
要想解除這個法陣，必須先找到怨氣聚集的法陣。
這陣破解起來容易，找起來卻難。
這是昨天褚琉告訴蘇灼和尤爾秋的，破陣隻要蘇灼在母陣上滴血就夠了，畢竟他的血是真的好用。
以茂茂親戚的身份找到了茂茂的班主任，班主任對茂茂很是擔心，交談後兩人上了教學樓頂層。
天台上，整個學校的風景一覽無餘。
在蘇灼的眼中，這些建築中或多或少的飄散出黑色的怨氣，卻隻是薄薄的一層，在正常的範圍內。
所謂怨氣，即人類的負麵情緒，憎，惡，怨，傷，凝為實質。
但凡是一個情感正常的人，便會產生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或多或少，這些情緒很快就會消失掉，不足為奇，隻有巨大的負麵情緒波動，才會產生真正能為之所用的怨氣。
今天傘玲瓏也帶來了。
她屁顛屁顛的從尤爾秋口袋爬到了肩膀上坐著，躲開了尤爾秋的揉捏騷擾。
“你找到線索了嗎？”尤爾秋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母陣難找嗎？”蘇灼捋了捋不存在的長胡子，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知道。”尤爾秋習慣了蘇灼的抽風。
“因為太隱蔽了。母陣將怨氣都吸收了，無法發現是誰那裡產生了很多怨氣，但隻要找到母陣，破解就很容易了。”
“那讓傘玲瓏在這盯著吧。”尤爾秋一想，這還真是個好辦法，“我們去彆的地方看看，發現怨氣就讓傘玲瓏通知我們。”
他們得把茂茂經常去的地方都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在教學樓的某層廁所，突然產生了極為龐大的黑色怨氣，但這些怨氣的出現僅僅是一瞬間，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了。
剛出校門的蘇灼察覺到什麼，回頭一看，還是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過，那應該不是他的錯覺。
兩人走遠後，幾個男生打鬨著從廁所出來了，又過了幾分鐘，一個縮著肩膀的瘦小身影慢吞吞的走出來。
這是一個看上去遠比實際年齡要小的瘦小男孩，衣服皺巴巴的還有幾個腳印，頭發濕淋淋的滴著水，臉色青白。
就在剛剛，他的頭被按在放滿了水的水槽裡拚命掙紮，那些人像觀察被剖開肚子的青蛙一樣一邊七手八腳的按住他一邊嘲笑他的反應。
他們的欺負，一次比一次過分。
一開始隻是推推搡搡，後來一起打他，在他反抗之後他們的欺負變本加厲，甚至還有新成員加入，知情的同學都作壁上觀，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老師隻把他們當成玩鬨，還責怪他總是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是和人打架的壞孩子。
就連爸爸媽媽都不相信他！
所有人都是這樣。
惡心。
惡心死了！
男孩神經質的抓著傷痕滿滿的手臂，黑葡萄般的眼睛裡流露出瘦弱的身體都快承受不住的濃烈恨意。
還要多久，按照那個男人說的，他到底還要承受多久，才能讓這些人渣都去死啊！
好恨啊……
這邊，蘇灼和尤爾秋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尤爾秋給蘇灼買了瓶可樂，蘇灼一陣屯屯屯，舒爽的打了個嗝。
他對尤爾秋觀感還挺好的，“你怎麼到這裡來上班了？”
尤爾秋想了想，“待遇好，還能捉鬼。”
“你跟我想象之中的至陰之體一點都不一樣。”蘇灼發自內心的感歎，“你簡直像個至陽之體。”
尤爾秋捧著易拉罐，冰涼的水汽凝結成水滴滑落到手指上，她笑起來時頗有些可愛，“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個形象啊，不過我其實在過去是過得很幸福的，所以才會養成現在的性格。”
“幸福嗎？”蘇灼說，“我之前也過得很幸福。”
不過至陰之體小時候能過的幸福，那是真的不容易啊。
除非她的體質被暫時以某種方法掩飾了，不然至陰之體，就是從出生都在被鬼追著吃的體質。
蘇灼隨手將空瓶子扔進垃圾桶，“下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