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放下手中的蘋果,注視著黃蓉一夜之間變得憔悴的神色,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心疼。
他輕輕地將黃蓉攬入懷中,安慰道:“師父他死得其所,但我們活著的人還需要繼續活著。吃一點,好嗎?”
黃蓉在他懷裡輕輕啜泣,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寧遠,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
寧遠道:“你不是。你隻是在命運的陰差陽錯下走出了那一步。如果說有誰是壞人,那也是我。是我貪圖你,對你緊抓不放。”
見黃蓉沒有回應,他又說:“可我不後悔。”
黃蓉從他懷中掙脫出來,說道:“我想為郭靖戴孝,三年內你不要碰我。三年後,我會跟你在一起。”
寧遠深吸一口氣,說道:“蓉兒,我等你七天。”
黃蓉與寧遠對視了片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感。最終,她幽幽地歎息了一聲:“你總是如此霸道。”
既沒有明確地答應,也沒有堅決地反對。
寧遠看著她,語氣堅定地說:
“我答應為郭靖守襄陽,也答應幫他照顧你。就算他不說,我也是必定要照顧你的。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所以,乖乖聽話,把蘋果吃了。”他再次取來蘋果,遞到黃蓉麵前。
這次,黃蓉沒有拒絕。她小口小口地咽下,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
當陽光高懸於天際,逐漸驅散了江麵上的霧氣時,龐大的船隊浩浩蕩蕩地駛過鹿門山。
遠望山上,依稀還能看到一些沒有倒塌的投石器骨架。
留守的蒙古士兵並未撤離,他們目睹著江麵上密集如雲的船隻駛過。
其中一名士兵發射了一枚響箭,它在高空中爆開,猶如一朵璀璨的煙花在蔚藍的天空中綻放。
夏貴站在船首,凝望著天空中的煙花,神情略顯凝重。
然而,當船隊安然無恙地穿越峽穀時,他心頭那種沉重的感覺便被一種深深的喜悅所取代。
隨著鹿門山這一圍困襄陽水路的最大障礙被掃除,剩下的新堡壁壘便成為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夏貴知道,在那一帶區域,蒙古的鐵騎並不能充分發揮其優勢。這一戰,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又過了一個時辰,新堡壁壘已遙遙在望。
這座堅固的要塞建立在襄陽東南十多裡外,駐守著三萬蒙古士兵,它像一把鐵鎖,牢牢地扼守著襄陽通往下遊的水道。
要將物資順利運往襄樊,必須通過位於新堡壁壘的淺灘,這通常是一個難以突破的防線。
然而,每年春季江水上漲之際,淺灘會被淹沒,這為船隊提供了一個避開險途的良機。
蒙古軍隊若意圖攔截,唯一的選擇便是在襄陽南邊的虎尾洲設伏。
不出所料,當船隊平安駛過新堡壁壘,抵達虎尾洲時,蒙古軍隊已在灘塗中布下了軍陣,嚴陣以待了。
寧遠望著岸邊遠處高台上的身影,那是此次蒙古軍隊的指揮使趙璧。
他轉過頭對黃蓉說:“我去殺了趙璧,取下他的首級為郭靖祭天。”
黃蓉也看見了那個身影,她的眼中閃過恨意,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如果你能殺了他,我答應你,隻為靖哥哥戴孝七天。之後,你便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