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嗬嗬笑道:“我就是隨便說說,大柱哥你可彆見怪啊?”
“不會不會,兄弟你說的太對了。鵝也去縣城賣過鹵肉,就像大兄弟你說的一樣啊,生意還行,可是也不算太紅火,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呀。。。。。。”
周大柱倒是從善如流,連連點頭道:“大兄弟,那你就給鵝說說罷,這鹵汁究竟該怎麼弄,鹵菜才能好吃呢?”
周茂通也望著老兒子,心裡暗暗稱奇,想要聽他怎麼說。
“這樣吧。吃完飯我來熬製鹵汁、做鹵肉,大柱哥你在一旁看著,我把這手藝教給你。不過嘛。。。。。。”
周易看了周春生一眼:“你學了這手藝後,可得讓春生去上學,孩子荒廢了學業可不好。”
“哎。。。。。。”
周大柱看看兒子,點了點頭。
要不是家裡孩子多,太窮,他能舍得讓春生荒廢學業麽?這都是沒辦法。要是真能學到老周家嫡傳的鹵肉手藝,孩子上學還是問題麽?卻不知道周易的手藝雖非家傳。卻勝似家傳,這是他的造化到了。
吃完午飯,周易交代了周大柱,讓他準備做鹵菜的所需材料、灶具、和柴禾等物。這些東西本來家裡就有,可有一些卻是周易特殊要求的,比如那些調理鹵汁所需的中藥材,周易就指定他去大原城的‘同治堂’去買;還有柴禾,周易也要求儘可能找些鬆木來;家裡的鐵鍋也不行,周易要的是圓柱形的不鏽鋼鍋,鐵鍋雖然好。卻不適合大量烹製鹵菜,就必須用這種不鏽鋼鍋。
周大柱沒二話,直奔大原城去了,何秀秀就跑到鎮裡去買這種不鏽鋼鍋。周易則跟著父母親,去拜訪大大爺和二大爺家的血脈親人,結果卻是跟周大柱預料的一樣,人家對他們很是冷淡。周易的二爺爺尤其撂下話來,說是三弟早就離出家門,後人回來祭祖掃墓可以。卻要等他們拜完之後離場了才能上前,跟周家的旁枝彆脈沒啥分彆。想要在直係後代中占一席位置也成。就按十年一回大三牲祭祖的規矩,讓鹵菜說話,讓豬頭、牛頭、羊頭說話!做得好了,祖宗愛吃,你就是前排!
周茂通聽得臉色發青,在二大爺家他不好說什麼,可到了大大爺家,老人已經不在了,他跟幾個堂兄堂弟差點就沒撕破臉乾起架來。還是周易和母親緊著勸,這才做罷。
回來的路上,半天沒說話的周茂通就對兒子說一句:“小易,有多大本事你就給我使多大本事。這回你要是做不出蓋壓周家店的鹵菜來,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周易點點頭:“爸,您放心吧。您兒子我窩在雲水村這大半年沒乾彆的,就搗鼓吃了。咱們贏定了!”
回到周大柱家裡時,周大柱還沒回來,何秀秀卻是買來了一口大半人高的圓柱形不鏽鋼鍋,還準備了一大堆鬆木柴。周易先燒了大半鍋熱水。這叫暖鍋;初步去除了鋼鐵的腥氣後,又用家裡鐵鍋熬了小半鍋豬油,把不鏽鋼鍋澆了個遍,然後衝洗乾淨再用熱水煮過,如此三次,才把這口新鍋‘做熟’,完全消除了鋼鐵腥氣。
熟完鍋後,周易又用鬆木燒了一些木炭,堆放在廚房內,留待備用。
等他做完了這些事情,周大柱也回來了,周易取過他買的中藥和作料聞了聞,點頭道:“不錯,三秦民風淳樸,‘同治堂’畢竟是老字號,這些中藥的成色不錯。大柱哥辛苦了,後麵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在一旁看著吧。。。。。。”
做鹵菜,第一道工序就是‘焯肉’。所謂焯肉,就是用溫水焯去肉中的血絲血沫,否則就會破壞精心調製好的鹵汁,做出來的鹵肉會有腥氣。
這道工序做鹵菜的人都知道,可是卻很少有人能做到完美,這是因為屠戶的手藝不同,有的在殺豬殺羊時,就已經有了淤血,就算再怎麼焯也還是會腥,全都買不帶淤血的食材?那不可能,成本太高了。所以就隻能用蔥薑料酒壓製,比如周大柱,他把醬汁調得又厚又濁,甚至用了罌~粟,就是這個原因。
周易做的是豬頭和豬下水,他焯起肉來卻是與眾不同,就是倒入溫水在不鏽鋼鍋內,稍稍放入一些蔥薑,等到水一滾,肉就起鍋了,然後把水一倒就算完事兒。
周大柱看得大惑不解:“兄弟,你也不用料酒和八角大料,就這樣焯肉啊?這樣會有肉腥的啊?”
“是麽?”
周易微微一笑:“什麼是腥?你把肉焯上三遍四遍,可惜在焯的時候又不敢放鹵汁,就是用各種作料壓製,等你幾遍焯過去,肉都初熟了,肉中的淤血也就正經成了腥氣。我不焯這麼多遍,就是去去汙垢,肉還是全生的,既然是生的,那當然要腥,隻要我在把它徹底做熟的過程中去除腥氣不就行了,誰說要在焯肉時就做到了?嗬嗬,鹵肉可不是你這樣做的。。。。。。”
“鵝。。。。。。鵝還是不明白啊。。。。。。”周大柱直撓頭,周易這才是第一步,就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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