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下招來的挑夫們,全都蹲在兩側,手裡都捧著木碗,等著吃完早飯後乾活。
“今天的工作很重,大家夥都賣力一點,彆讓我們抓住有人偷懶,否則免不了罰工錢,要是惹得那些正經道爺們不快,我們哥幾個也自有招待。”領頭的火工道人走在前麵,背著雙手,一步三晃的說話。
見到有挑夫稍微蹲的靠前一點,還會一腳踹過去,並不留什麼情麵。
火工道人們雖然在這山頭上,也不是什麼出挑人物,但因為管著這麼一攤事,事實地位上對比道童、挑夫們而言要更高一些。
突然,一名乾瘦身材的挑夫,叫罵出聲:“他奶奶的!說好的每天兩頓,必定是有乾有稀,如今怎地隻有稀粥,還這般的寡淡,米粒都不見幾顆,這般吃食,叫人等會怎麼賣力乾活?”
負責打粥的火工道人隻是冷笑,並不答話。
此刻人多,不宜鬨將起來,且待人少了,管叫打爛這乾瘦挑夫的嘴。
忽然卻見一隻碗從人群後方飛了出來,稀拉拉的米湯落了這火工道人滿頭滿臉。
“狗日的中飽私囊,兩月前他還瘦的和猴似,現在都長胖了!”
一人在後方高喊。
“誰?”
“誰在潑我?”領頭的火工道人大怒。
丘處機分開人群而出:“正是你丘爺爺我!”
“好呀!果然又是你小子!”
“上次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有認出丘處機的火工道人狠聲說話。
這月餘以來,他們一直防備著丘處機再鬨事,卻見他沒什麼動靜,便也逐漸放鬆。
沒料到居然會又突兀的跳出來發難。
全真教如今整體並不規範,但大致上的框架結構還是有的。
大宗師王重陽當然是金字塔頂端,再往下就是貢獻了全部身家,跟隨王重陽的馬鈺、孫不二夫婦,再之後便是一些王重陽的舊部,以及終南山上有一定名望與修行的野道人。
火工道人和招收的小道士們,都算是外門的雜役,都處於考核期。
隻是相比起來,火工道人們還管著山上的一些瑣碎雜事,便似乎更有地位一些。
“想教訓你爺爺我?”
“滾回娘胎再生十年!”丘處機張嘴就迸發芬芳。
如此也便成功的激怒了火工道人們,一眾滿身戾氣的無德、無良的外門道士,便散開向丘處機圍攏上來,打算擒下他,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