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愛麗是認識許婧的,她今天來,也是想借此機會來相看盛浩楠的。
如今簡西媛走了,她的機會來了。
可惜,盛浩楠今天沒有來。
她羞羞答答的低下頭,“盛,盛伯母你好,浩楠哥哥沒有來嗎?”
許婧嫌惡地看她一眼,“彆叫的這麼親熱,我們不認識!”
祁愛麗繼續糾纏,“伯母,我是祁愛麗啊,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呢,你還說我漂亮,能給你家做兒媳婦呢。”
牽著孩子,站在許婧身旁的陸朝顏,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嘴角溢出譏誚。
“你真是癩蛤蟆中的極品,出門沒有照鏡子吧。”
這種明晃晃的嘲諷,氣的祁愛麗半死。
這個陸朝顏看上去挺厲害,她肯定打不過。
於是,她目光落到了三個孩子頭上。
她手猛的一把朝陸湛抓去,還沒有挨到陸湛,掌心一痛。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肉裡,朝胳膊上走。
抬起掌心一看,上麵什麼也沒有。
她衝著陸湛大吼,“小賤種,你對我做了什麼?”
“啪啪啪”
陸朝顏對著她的嘴,就是一頓抽。
“祁家人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男男女女的品行都是這麼差,欺負孩子不算,還冤枉人,我兒子隻有兩歲,你倒是說說看,他能對你做什麼?”
旁觀者們,也看到了祁愛麗打陸湛那一幕,此刻聽了陸朝顏的話,也是憤怒。
“祁愛麗,你自己欺負,彆倒打一耙哈!”
“我聽說厲家老爺子今天給厲教授的兒孫辦認親宴,不讓祁家參加,她們怎麼來了?”
祁愛麗沒空反駁這些話,她感覺胳膊肉裡,好像有一排尖刺,疼的她想砍掉胳膊。
“媽,你快看看,我胳膊怎麼了?好疼啊!”
湯桂蘭臉還疼著,拿起女兒手一瞧,什麼也沒有。
不禁嗔她一眼,死丫頭,彆演戲了。
不過,她倒是可以借此機會,訛陸朝顏。
“你們對我女兒乾了什麼?你是不是給她下毒了?你這個賤……”
“啪啪啪!”
陸朝顏巴掌又掄了過去,同時給湯桂蘭喂了一顆麻藥。
因為她這次打的比較重,還抽在耳朵上,雖不會讓她當場失聰,但一個月後,肯定成聾子。
“住手!”
人群外一聲高喝傳來,製止了陸朝顏的巴掌。
眾人回頭看過去,景老夫人,帶著她孫子景博睿來了。
她神情還是那麼倨傲,目光落到三個孩子身上時,有著明顯的嫉色。
那天她孫子都被選上了,卻因為這三個村野來的小崽子,第二天,就不讓她家博睿去了。
害得她孫子難過好久。
帝都知道陸朝顏的人,也都知道她沒有救景家老爺子的事兒。
躲過挨打的何琬,來到景老夫人跟前,紅著眼眶。
“老夫人,你給做主啊,我們來給姑爺爺祝壽,才到門口,陸朝顏就不問青紅皂白的打我二嬸和堂妹,她這是跟當初看不起景老一樣,看不起我們啊。”
景家老爺子就是橫在景老夫人心頭的一根刺。
每每見到或想到陸朝顏,都讓她忍不住生出怨氣。
在她沒有發火前,許婧怒問,“何琬,你們倒是說說祁家為國家做了什麼大貢獻,能和景老相提並論啊?”
這話讓景老夫人,狠狠的瞪何琬一眼。
何琬委屈的掉了幾滴淚,“我們不是要跟景老相提並論,我是覺著景老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要是當初陸神醫願意救一救,景老他或許還……”
她說著,畫風一轉,眉眼染著緬懷之意。
“唉,景老到底是走了,讓國家損失慘重啊。”
這話,不僅讓景老夫人的怨恨值爆表,圍觀人望著陸朝顏也溢出怒氣。
“何琬說的是,當初陸朝顏要是願意來救景老,他也不會走。”
“景老那麼好的人不在了,可惜呀!”
許婧氣急,“你們彆胡說,我乾女兒朝顏當時正生孩子坐月子,出不了門,景家要真心求醫,怎麼不送去南方?”
景老夫人聽了最後一句話,心頭更加難受。
當初他們家是想把人送去南方,是厲明修說不能挪動。
她家老景的死,不是陸朝顏的錯,也是她公公的錯。
她心頭憋悶的難受,忍不住吼一聲。
“許婧,你少護著她,要不是她和方延璋一再推諉,我家老景也不會死!”
說完,她眼眶通紅,眼淚撲簌簌的落。
許婧想著景老夫人死了丈夫可憐,到底沒再繼續懟她。
陸朝顏並不想這無端的破事,一直糾纏著她。
她望著景老夫人,問道:“老夫人,何琬說景老對國家來說是損失慘重,是因為你兒子沒有本事勝任他未來的工作嗎?”
她聽說,景家大兒子景述將要接替景老的工作,如此問,對景老夫人來說,怎麼答都是一個坑。
景老夫人若說兒子有本事,那就是承認對國家來說,景老的死,無足輕重。
因為她兒子能擔起他父親的擔子了。
她若說丈夫的死,對國家來說,損失慘重。
那就說明,他兒子擔不起事兒。
景老夫人自然聽得明白陸朝顏這話中的坑。
她捏著孫子的手,目眥欲裂的瞪著陸朝顏,恨不能吃了她。
“你這意思是我家老景該死?”
陸朝顏淡然自若,“那倒不是,我想說,對你來說,景先生是無可取代的人。
哪怕他活到一百歲才死,你也會傷心。
可對彆人來說,隻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你沒必要把他的死,天天拿出來顯擺,博取同情。
更彆往我身上說事,我隻是一個大夫,不是普度眾生的菩薩。
能救誰,全靠緣分,當初沒有幫上景先生,隻能說我們的緣分不夠。
你要把他的死,賴在我頭上,那隻能說景家仗著位高權重故意欺辱我這種小民。”
說完,陸朝顏又補一句,“景先生是你男人,他的死,難道不是你這個妻子沒有照顧好嗎?”
最後一句話,夠誅心的,景老夫人,臉色煞白,身子踉踉蹌蹌,差一點往後摔倒。
好在許婧和幾個夫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
她望著陸朝顏,眼底的怨恨裡裹挾著越來越濃的自責。
是啊,是她沒有照顧好老景,他才死的。
是她的錯,是她的錯啊。
“嶽母,許姨,四弟妹,你們來了!”
這時,在屋裡聽到外麵動靜的厲清洲,跑出來一看,發覺場麵很冷。
不解的問,“出什麼事了?”
陸朝顏對摟著胳膊哼唧的祁愛麗抬抬下巴。
“她要打我孩子,我賞了她兩巴掌。”
厲清洲看過去,瞬間愧疚道:“四弟妹,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你們先進去,我來解決她們。”
話落,他看向湯桂蘭和祁愛麗,“昨天就跟你們祁家明說了,不接待祁家人,你們來乾什麼?”
“這,嗬嗬,大侄兒,你在開什麼玩笑,今天姑父大壽,我們怎麼能不來呢?”
湯桂蘭在麻藥作用下,沒覺著臉疼,站在厲清洲跟前,心虛的討好著。
厲老爺子確實給祁家打電話,說今天不準祁家人過來。
她是偷偷跑來的,她女兒到了結婚年紀,相親過好多人,家庭條件都不讓她滿意。
厲家結識的,不是一般人,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給她女兒找一個好婆家。
要是能搭上厲清衡和厲清越,她女兒這輩子就美滿了。
挑完事的何琬,想著厲清洲出來,車裡的司正硯該下車了吧。
她站在車前頭,哀哀怨怨的紅著眼眶,眼淚欲掉不掉的看著車裡麵的被子。
希望司正硯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能看到她的楚楚可憐。
可惜,裡麵的“人”就是不醒。
厲清洲聽了湯桂蘭的話,厲色道:“今天是我爺爺的壽宴,也是我四堂弟一家的認親宴,誰都有權利來,害死他母親的祁詩蘊的親人,不配來,你們一定要自取其辱,那就彆怪我們翻臉!”
這話說的夠直白,湯桂蘭何琬麵色漲紅,可她們彆有心思,滿臉不甘心。
湯桂蘭從自行車上提下禮包,繼續伏低做小的笑著。
“大侄兒,那我把壽禮送進去,給姑父拜個壽就走。”
厲清洲長臂一攔,雙目凜凜,“不需要,當初祁詩蘊不過是我爺爺的妾室,你們沒有資格叫他姑父,也不配參加他的壽宴,離開。”
如此拒絕,湯桂蘭到底還是要點臉,不敢再往裡麵進。
可也不甘心走,就在門口徘徊著,遇上熟人就跑上去說幾句話。
陸朝顏這段時間,正好研究了新藥,吃了以後,就和裴雋一樣,渾身起滿疙瘩,奇癢無比,便給湯桂蘭祁愛麗和何琬各喂了一顆。
同時撤走了陸湛給祁愛麗胳膊刺進去的藤蔓。
沒多時,三人醜態百出的,在身上到處撓。
到底是沒落人家,她們又是如此上不得台麵,厲家的客人們紛紛躲得遠遠的。
厲清洲嫌棄的瞪她們一眼後,歡喜的抱起陸湛和陸澄,向門口所有人介紹起陸朝顏。
“這位是我二叔兒子司正硯同誌的愛人陸朝顏同誌,這三個孩子,是他們的寶寶,今後,都是我厲家人,誰敢欺負他們,就是欺負我厲家,我知道了,絕不輕饒。”
“我景家也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