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書婕從大門內快走出來,抱起陸泱泱,愛的不行。
她這輩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生一個漂亮的女兒。
隨後,她看到滿臉寒氣的母親,“媽,你怎麼了?”
景老夫人咬咬牙,到底沒有在人前跟女兒告狀。
淡漠的說了一句“沒事”。
景書婕聞言,也沒有繼續追問,摸摸侄兒蒼白的小臉,“博睿,走,進去啊。”
說完,她又拉起陸朝顏的手,“四弟妹,許姨,我們進去吧。”
看在景書婕的份上,許婧給景老夫人送了一個台階。
“景老夫人先請!”
景老夫人滿肚子怨氣,也不好讓女兒在婆家難做。
順著台階下了,“盛夫人請。”
一群人在景書婕的招呼下,進了院內。
陸湛陸澄則被厲清洲抱著去了中院正屋客廳。
他回過頭喊道:“四弟妹,今天四弟沒來,你就代替她,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裡麵坐的都是厲家男人和今天來的男客,陸朝顏接過景書婕手裡的陸泱泱,進去後,眾人的目光全部看了過來。
厲清洲又跟他們介紹一遍陸朝顏。
厲伯仰笑眯眯的對陸湛陸澄伸出手。
“今天,我四孫子硯兒忙著公務來不了,就由我重孫兒湛寶代替他吧,來,湛寶澄寶,到太爺爺這裡來。”
厲清洲也順勢把倆人放在他身邊站著。
陸朝顏很反感厲家對女孩的態度,抱著女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厲明爵眸裡噙著惋惜,為了讓司正硯能來參加今天老爺子的生辰宴,他費了多少心思,結果還是沒有來成。
厲清洲介紹起屋裡客首位置上的老人。
“這位是冷家主,你跟著我們叫冷伯伯即可。”
冷存毅個子不高,哪怕上了年紀,依舊白白胖胖的。
商人家庭出身的他,身上天生透著一股世故圓滑。
陸朝顏禮貌道:“冷先生,多謝那日相助。”
不管他那天什麼心思,這表麵上的禮貌,她還是會做到的。
冷存毅慈愛頷首,“陸神醫,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陸朝顏笑笑,沒再多說。
厲清洲繼續介紹下一個,“這位是裴老先生,裴院長的三叔。”
裴三叔看到陸朝顏,目色極為冷漠,當然是因為裴懷瑾,把家財都送給了陸朝顏的緣故。
他沒有好臉,陸朝顏也淡漠對之。
接著是喬家人和溫家人,態度都還可以。
陸朝顏亦禮貌性的回應一下。
全部認識完了,喬爾琴趕巧的走過來把她接到東廂房,認識女眷。
屋裡有十幾個年紀不一的女人,其中景老夫人依舊倨傲的端坐在那裡。
其他女人們看到陸朝顏進來,紛紛打量著她。
景書婕走上前介紹,“這是我婆婆娘家舅母,這是溫夫人,那位是李夫人……”
她每介紹一個人,陸朝顏便跟著禮貌笑笑,沒有多說話。
等介紹完了,景書婕拉著陸朝顏進了自己的臥房,裡麵床上,躺著景博睿。
剛才進屋,她想牽侄兒去後院跟她兒子和彆家的小朋友玩,誰知他叫頭暈,想睡覺。
景書婕坐在床上,摸著侄兒越來越蒼白的臉,望向陸朝顏。
“四弟妹,睿兒這段時間總叫喚頭暈,喝安神補氣的藥也不管用,在醫院裡也沒有查出什麼,你幫我看看吧,他到底怎麼了?”
說完話,景書婕眼底濕潤,她大哥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有個什麼意外,她母親怕也活不成了。
“好。”
陸朝顏來到床邊,用異能一探查,麵色也變了。
“白血病,中期。”
“不可能,你一定搞錯了,你隻是診脈,怎麼可能診得出白血病?”
景書婕聽到白血病時,整個身體就軟了。
一定是四弟妹搞錯了。
陸朝顏能理解她的痛苦,語氣柔和幾分。
“這病可以通過骨髓穿刺查出來,你們也可以把他的檢查報告,拿去大使館,請他們幫忙問問國外知名醫生,總之,不可耽誤。”
“不會的,博睿不是白血病,一定是你搞錯了!”
景書婕激動的情緒難以平複,抱起侄兒,跑了出去。
她實在接受不了,唯一的侄兒得了這樣一個病。
她大哥大嫂該怎麼活?
和其他夫人聊天的景老夫人,看著女兒抱著她孫子哭著跑出來,趕緊追了過去。
“書婕,怎麼了?你哭什麼?”
景書婕隻想快一點帶著侄兒回家找大哥大嫂,跑出去後帶著母親,開車走了。
弄得大家都不知所措。
許婧走過來低聲問,“朝顏啊,你大嫂怎麼了?”
陸朝顏牽著陸泱泱,見客廳裡的人,都盯著她,搖搖頭,“沒事。”
作為醫生,是不會在人多的地方,暴露患者隱私的。
話落,她出了東屋客廳,看到正屋客廳裡,倆兒子坐在厲明爵腿上,安安靜靜的,哪裡也沒有亂跑。
不多時,喬爾琴也悄悄來問陸朝顏景書婕為什麼哭。
陸朝顏依舊沒說,喬爾琴便讓陸朝顏跟在她身邊幫忙招呼客人。
“哎呀,侄媳婦,你來了!”
薛美露來了,帶著她的兒子欒文燦一起來的。
欒文燦在裡麵待了大半個月,吃了點苦頭,現在人老實多了,看到陸朝顏,渾身一抖,躲得遠遠的。
薛美露神秘兮兮的拉著陸朝顏,到了外麵,說起她打聽來的關於厲家醫學徒的事。
“侄媳婦兒,我又幫你打聽了,這可是一個大秘密!”
“說來聽聽,如果值得,這一百塊外幣,就是舅媽的。”
陸朝顏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外幣,幾乎要閃瞎薛美露的眼睛。
她左右看看無人,貼近陸朝顏,“駱羽他是你婆爺爺跟辛媚的種。”
陸朝顏聞言,眸色一沉,旋即笑著把一百外幣塞進薛美露手裡,“舅媽,多說兩句吧。”
“好好好,我是從厲家幾個老仆嘴裡打聽到的。”
薛美露笑的快要包不住牙齒了,把她這段時間打聽來的事,全部說給陸朝顏聽。
聽完後,陸朝顏根據薛美露的講述,拚湊出一個薄情爛性的故事。
六十多年前,厲家在帝都已經沒落,厲伯仰的父親,憑借祖上關係,給學醫天賦最好的二兒子厲伯仰定了舒家這門親。
當時的舒幼珺,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天才畫家,思想是自由開放的,追尋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
一開始,她並不同意這門婚事,覺著厲伯仰沒有出國留學,學識和見識,跟她不匹配。
後來見到厲伯仰的俊美容貌,和看到他在大街上免費給貧苦人診脈送藥,才改變了想法。
一段時間的相處後,她感覺不錯,就同意了。
兩人準備婚事的時候,辛媚來了。
她長的跟美豔的狐狸精一樣,臉蛋白的透光,胸脯飽滿,腰細如拂柳,最美的是她的眼睛,仿佛能吸人魂魄。
她來到厲家,非要說厲伯仰是她丈夫,還拿出婚書,上麵的名字,卻是厲伯仰大哥的。
她說厲伯仰大哥去她們的寨子,被毒蛇咬傷,差點死了,是她救了他。
後來兩人有了感情,就私定了終身。
怎知沒多久,厲伯仰大哥說他要回家,還說,他會來接她回厲家成親。
結果三年過去,他一直沒有回來,她才找來的。
所有人也才明白,辛媚是把厲伯仰當成了厲伯仰他大哥。
當大家跟她解釋清楚後,她不相信,非說厲伯仰是她丈夫,鬨得舒家差點退了親。
那時候的舒家,在當時可謂是無人可比的書香世家,各行各業做的最好的那一家的領頭人,一定出自舒家。
厲伯仰的父親,怎麼舍得錯過舒家的親?
強硬的把辛媚送走了。
然而,私底下卻被厲伯仰收留,養在外麵,實在是辛媚太過誘人。
厲伯仰和舒幼珺大婚後,辛媚懷孕了,再一次來到厲家,求一個名分。
舒幼珺那時已經懷孕,厲家怕舒家鬨,逼著辛媚打了胎,養在醫館做一個醫女。
她怎麼會甘心呢?
於是,在舒幼珺懷第二個兒子厲明修的時候,再一次勾搭厲伯仰,被舒幼珺發現了。
那時候,舒家鬨了一大場,厲伯仰父親直接讓人把辛媚送回了老家。
舒家也派人去探查過,辛媚確實安分的嫁人了,其實一切都是假的。
一年後,辛媚又來了帝都,被厲伯仰養在外麵。
還生了一個兒子,就是駱羽。
直到舒幼珺再一次發現,駱羽都五歲了,她因此也病倒了。
她是打算離婚出國的,奈何舒家出了點事,耽擱一下,正好被厲伯仰托關係,給解決了。
此時的厲伯仰,也差不多厭倦了辛媚,勾搭上祁家的大小姐祁詩蘊,一個溫柔小意的女人。
不同於舒幼珺處處要求平等的端莊強勢,也不同於辛媚隻會在床上的風騷放蕩,祁詩蘊是一個嬌嬌柔柔,深懂他心思的解語花。
她崇拜厲伯仰,以他為尊,也以他為天,處處愛慕依靠,又不會成為他的負擔。
總之把一個大男子主義者拿捏的死死的。
於是,厲伯仰力排眾議,娶了祁詩蘊做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