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兒子自小到大,都沒有自己拿碗盛過飯,這才幾天,竟變的這麼懂事了。
陸朝顏很利索的接過,捧在手心裡,沒有喝。
“表弟,今後辛苦你了,你要有什麼想法,跟我說,我能做到的,儘量滿足。”
“姑姑是因為接濟我們……”
裴雋望著溫妡的淚眼,忍不住問。
溫妡連連擺手,“不,不,跟你們沒有關係,是我不喜歡他,你彆多想,我能乾活,我不會吃閒飯的。”
裴雋握住她的手,內心深處,感覺她比家裡的媽媽更親切。
“姑姑,我們不嫌棄你,以後我養你。”
溫妡聽了這話,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嗚嗚嗚,好孩子,我的……嗚嗚嗚。”
她及時忍住,沒有說出來。
陸朝顏要回去了,拿出兩瓶藥,其中一個是治蕁麻疹的。
另一個是迷幻藥,防止裴雋清醒的。
一起遞給了裴雋。
“你上次讓我買的治蕁麻疹的藥,白藥丸早上吃,黑藥丸晚上吃,不可忘了。
兩瓶藥,二十塊錢,等你有了錢再給我。”
裴雋茫然的拿著藥瓶,他有蕁麻疹?
上次陸朝顏給的藥,裴雋為了逼迫溫妡,不願意吃,還給扔了。
現在,溫妡看著藥,再一次感動的一塌糊塗。
她拉著陸朝顏,出去後,悄悄說:“陸大夫,謝謝你,你能不能經常來看看我們,幫我們送點東西?錢,你從存折裡取。”
“可以,我若來不了,讓家裡人來。”
陸朝顏回到帝都家裡,正好中午,碰到厲明爵帶著厲伯仰來。
兩人帶了不少年貨,陸朝顏總覺著來者不善。
還是笑著把人帶去了客廳。
聊了一會兒,陸朝顏問起換顏蠱,“老爺子,咱們聊聊換顏蠱吧。”
她得想法子給九號的蠱解了。
聽到她再一次問換顏蠱,厲伯仰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灼灼冷目。
“我不跟你說過嘛。”
陸朝顏直接開大招,“當年,你把辛媚養在外麵七年,氣死明媒正娶的正妻,還懦弱到不敢承認自己的私生子,如今,你還要繼續隱瞞嗎?”
“什麼?養了七年?”
厲明爵知道當年的一些事,但沒有細致調查過,很多內情並不知道。
聽到陸朝顏這麼一說,心裡對父親的怨念,再升一層。
他死死的盯著親老子。
“我母親那麼好的一個女人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被兒子和孫媳婦同時冷眼相待,厲伯仰也來了脾氣,把拐棍讓地上一搗。
“你以為我就不倒黴嗎?你母親她從來都看不起我,哪怕我如何努力,在她看來,總是不如那些去國外見過世麵的人,我不會說外語,我不會吃牛排,我也欣賞不了她的畫,我們就像不同世界的人,為了家族和孩子被迫在一起,無論怎麼努力,心都走不到一起去。”
說完,厲伯仰竟小聲哽咽起來,曾經他也想和舒幼珺好好生活,喜歡她,愛她,嗬護她。
可他和舒幼珺就是無法溝通,她說一張亂畫的抽象畫裡,藏著憂傷的故事。
可在他看來,那就是一張沒有任何繪畫技藝可言的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