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了。
雙方掏心置腹,什麼都談了,什麼都沒談成。
看似真誠,實則一堆狗屁的廢話。
若非韓爌的打算符合陸天明的計劃,他還真沒耐心跟老頭繞來繞去。
李開夏帶婢女把房間收拾乾淨,婢女退出小院,李開夏立刻把院門關閉,到院中的廊道下的水缸打洗臉水。
陸天明一直托腮在椅中沉思,李開夏把臉盤放到身邊,輕聲說道,
“妾身都搜過了,沒有耳目,鄉間獨立的院子,房頂不好上。”
陸天明點點頭,把思路再次捋了一下。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韓爌也認為讓流賊進入中原是個局,他也在順勢而為。
因為自己問他的時候,他一點不吃驚,雖然停頓了幾秒,但麵對國家大事,眼神瞳孔都沒有變,至少證明他早有心理準備。
關鍵是他的那句話,隻要山東和北直隸沒有丟,都可以接受……
陸天明承認,這是事實,官場就是這麼想的。
河南肥沃的平原,地盤比山西大,稅賦還沒有山西多,任何主政過的人都會對朱家藩王有點排斥,進而惡寒皇帝。
實際上山西也沒有丟,雖然朝廷顧不上,但晉人很團結,流賊如進泥沼,根本沒多少人加入他們。
在其他省有滾雪球效果,在這裡隻會越來越少。
即便大山讓流賊很安全,他們這次離開後,十年間再未大規模進入山西。
這地方天然適合割據,或者作為…北方的支點。
不能草率啊。
“開夏,你能給個思路嗎,他們準備如何對付欽差?”
李開夏搖搖頭,“妾身可不敢瞎猜,我們掌握的消息太少。您讓我打聽張家的姻親,婢女說起來很驕傲,楊家、王家、張家,每一輩之間均有嫡親聯姻,輩份亂七八糟,與勳貴一樣,互為姑舅兄弟,妾身實在沒記住。”
互為姑舅兄弟?
這不就是張之極、宋裕本、李開先的關係嘛。
不管了,老子手中捏著六千騎兵,還怕你們玩個嘚,隨便你們玩。
哈哈一笑,把李開夏拉到懷中,伸手褪掉一半。
李開夏下意識拍手,陸天明卻一下抱住低語,“彆動,讓人家放心一點,大家都需要時間。”
獨立的客房小院沒法偷聽,但可以偷看啊。
月亮非常好,中院閣樓兩個眼神好的張家下人,看著客房的場景嘿嘿笑,忘了他們放在窗邊的水杯會反光,早把他們暴露了。
韓爌和李騰芳從陸天明院裡出來,又到李騰芳休息的客房聊了一會,老頭實在累的不行,強撐精神跟他說了一會,一句話反複交代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