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三家人商量去吧,陸天明給了他們一晚時間。
他到蒲州,無意間選擇了一條繞遠、舒服、又不耽誤時間的路。
從臨汾出發,晚上到曲沃後,跑的太快,唐齋山和李建泰站都站不住,繼續跑下去八成摔死。
陸天明隻好讓校尉與騎軍先行出發,幫助黃河對麵的校尉控製局勢。
其實他也不知道蒲商把家眷送到對麵,完全是湊巧了,所以才有後來人再去支援。
這麼一安排,他就脫離了隊伍,晉西南四百裡汾河可以通行小船,與貼身校尉換乘六艘小船,沿著汾河從曲沃向西到稷山、河津。
路途繞遠了,但一點不慢,順流而下非常快,還能好好休息一下。
蒲州城與朝邑城不過四十裡,但黃河的河道非常寬,千百年來,河道時而靠東,時而靠西。
如今黃河就緊貼著朝邑縣城,僅僅三裡就是縣城東門。
下午申時剛到,六艘順流而下的小船來到朝邑渡口。
陸天明作為晉陝剿匪欽差,也算踏上了陝西地界。
董成虎到身邊快速交代一下朝邑的情況,張輦被送回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領會意思。
棧橋邊,洪承疇和陳奇瑜帶著十來個屬官迎接,後麵是三百校尉押著二百多名家眷。
洪承疇三十八歲做總督,國字臉很有威嚴;陳奇瑜四十一歲做巡撫延綏,麵白臉圓;史可法僅二十九歲,矮個瘦黑,後麵是朝邑縣令等屬官。
“我等見過欽差大人!”
幾人齊齊躬身,拜的是身後的尚方劍,陸天明環視一圈點點頭,
“洪大人,本官乃兩省剿匪欽差,如今流賊處於強弩之末,他們在兩省之間亂竄,自然有他們跑來跑去的本錢。
士紳、豪商、宗室勾結流賊,實乃朱明奇恥大辱,本官到陝西不是為了做客,尚方劍帶幾位到對麵坐坐,也不怕彆人說你們離開治地。”
洪承疇顯然知道這時候擺譜沒用,直截了當回答,“我等聽從大人安排。”
“很好,那就走吧,校尉隨後還要用渡船把犯官家眷帶回去,有些人真是可笑,犯事還想跑,罪加一等。”
洪承疇和陳奇瑜沒有搭話,黑瘦的史可法立刻道,“陸大人,空口無憑,難免欲加之罪。”
陸天明掃了他一眼,“嗬嗬,史大人腰骨硬,對麵有你東林前輩,有你的國子監老師,希望明日還能替你史家姻親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話。”
陸天明說完,立刻扭頭返回船上,董成虎請洪承疇和陳奇瑜跟隨,兩人對視一眼,他們完全沒必要與陸天明互懟,立馬跟上。
史可法則被校尉請上另一條船。
船艙很小,頂多能坐九個人,兩人看到唐齋山和李建泰愣了一下,眼神沒交流出什麼結果。
陸天明落座後從艙口不經意掃了一眼,看到校尉押送的人群一陣騷動,一個人影特彆顯眼。
“師兄,把楊彩兒押過來,其他人送回去,今晚各自回蒲州城裡的府邸,抄家也得死府裡,本官成全他們的名聲。”
董成虎令校尉跑過去帶人,洪承疇和陳奇瑜依舊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