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撓撓頭,“陛下竟然拿捏了張之極?”
“現在沒有,但兩年前的確被拿捏了,所以說他控製彆人,結果自己也被控製了。”
“東虜那邊是什麼情況?”
“表哥也不知道,反正身邊一直出現東虜的人,他不能暴露,否則英國公會被除爵,為了保住張家,他完全身不由己。”
“永康侯為什麼死?”
宋裕本察覺陸天明敏銳找到了漏洞,苦笑一聲,“就是你想的那樣,殺永康侯完全是皇帝的意思,永康侯處決了先帝兩位有孕的妃子,這件事必須徹底泯滅,姑父捎帶殺了永康侯,陛下才不會追究撫寧侯、陽武侯、寧陽侯、武靖伯的死因。”
陸天明深吸一口氣,“一堆爛人啊。為何人都殺了,他還擺不脫控製呢?”
宋裕本搖搖頭,“你這個想法不對,他無法擺脫控製是皇帝不允許,皇帝要拿捏武勳,除非東虜被滅,表哥才能擺脫。或者就像現在這樣,姑父主事,他才能脫身一半。”
“陛下拿捏武勳做什麼?彼此掣肘,不管大明了嗎?”
“互相拿捏,他才能放心,他若連皇位都坐不穩,大明生死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東虜與內廷也有聯係?”
“怎麼可能,東虜是與山東、南直隸有聯係,一部分貨通過海運走私,從未斷絕。”
“什麼人在聯係?”
“被銀子糊弄心智的人,無非是那些豪商,就像京城一樣,上麵爭權,大家互相控製,互相掣肘,模糊了主事人。安全是安全了,國事完全崩潰了,誰都害怕對方掀開這件破事,誰都害怕停下來。”
陸天明點點頭,“原來如此,他們互相戒備,互相捂著,又互相另起爐灶,彌補各自的過失。”
“沒錯,本來我是姑父另起的爐灶。但我拒絕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做暗探盯人沒問題,主持一方勢力不行。”
“張之極害怕落罪,結果越陷越深,現在連誰在控製他都不知道?”
“控製他的不是人,是這件事,是他執行計劃時候上當了,留下大量通虜的罪證,英國公不能被落罪,結果越小心越被動,越陷越深。”
“大量罪證?什麼罪證?”
“書信啊,比如他寫信哄騙黃台吉,走私掏空大明,請東虜入關,共分天下。”
陸天明差點噴出一口血,“這種屁話他署名?”
“不署名對方不信任,就因為他露臉聯係,李箴言才顯露身份,表哥於是讓撫寧侯代為聯係,結果朱國弼耍了個小聰明,轉給了薛濂,表哥無奈,隻能讓吳惟華也參與,他們聯係的過程中,又被寧陽侯掌握了虛實,寧陽侯害怕被滅口,又告訴更多人,瞬間失控了。”
“公爺殺四侯一伯,張之極也同意吧?”
“沒錯,他還去動手了,但沒用啊,事情已經傳出去了,尤其是皇帝和南邊很多人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