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點點頭,“再過半個月必定雨雪交加,九月底十月初大雪紛飛,十一月的雪,人跳進去看不到人影。”
“雪下這麼大,草原冬季如何走商?”
“草原上的雪不一樣厚,迎風麵薄,背風麵厚,小山腳的雪比較薄,天氣冷的時候如冰層一樣堅硬,爬犁暢通。”
張之桐問了個常識,感覺身子暖了,靠在身上朝對麵咧嘴一笑,“徐家妹妹,你不會想搶我的男人吧?忠勇侯不在乎你的身份,但他知道你是個麻煩,他最怕麻煩,咱們恐怕沒什麼緣分。”
徐鳳爵機械抬頭看了她一眼,皺皺眉頭道,“一點不好笑。”
張之桐看她的樣子,吭哧一笑,“徐妹妹,夫君說他錢糧多,不是數量多,是他能源源不斷生出來,能轉起來,財富是創造出來的,這句話你忘記了嗎?
夫君能讓物資轉起來,那就是小溪彙大江,滾滾不息。江南缺的不是錢糧,但執行力空虛,人人為己,無法轉換為力量,一潭一潭的死水,再多的錢糧也是糞土。”
徐鳳爵凝沉的眉頭慢慢舒展,眼神越來越亮,啪,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想做皇帝,化家為國。”
噗~
對麵公母倆同時噴了。
徐鳳爵看陸天明對她一臉不屑,頓時緊張道,“你不為皇帝,為何提醒父親做好爭鬥準備?”
陸天明深吸一口氣,伸手做了一個挖地動作。
徐鳳爵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笨蛋,為了挖乾淨,陸某率大軍直接威壓中原、威壓江南,這事很簡單,但然後呢?我暫時管理不了如此大的秩序,會讓腐朽的人逃避曆史懲罰,我現在需要時間,需要更多人來幫我。這就是我說的多數人戰勝少數人。”
徐鳳爵歪頭想想,“為何要把這種事告訴我?”
“因為你爹聽了也不會信,試試你的三個哥哥哪個能聽進去,你們徐家做江南魁首二百年,就得帶著江南的一切腐朽去死。”
徐鳳爵眉心突跳,雙眼如火,看起來很生氣,也很不服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陸天明,你太狂妄了,不得好死。”
陸天明笑了,“感謝徐小姐誇獎,記住了,不是我厲害,是我錢糧多,這句話若明白了,夠你徐家尋找真正的力量,趕快掌握它,不要在金銀裡打滾了。”
徐鳳爵臉頰都在抽搐,顯然處於極度憤怒中,扭頭大步走了。
陸天明沒有在意,其實很多話是給徐文爵、徐允爵說的,徐弘基那個老陰貨思維定型了,比徐鳳爵更頑固。
張之桐也沒有管她,這時候問道,“不是九月去嗎?為何又突然變卦?”
陸天明笑著拍拍她的臉,“與德格類玩玩心理遊戲,時間不是問題,商隊準備好就可以去了。
你跟第一批車隊去,我跟最後一批車隊,前後大概差一個半月,範永鬥也會去,那家夥十分敏銳,到沈陽聽聽他的建議。
十一月中旬冬至,世澤大概十月就會啟程到遼北,那地方更冷,夫人在路上記得遮嚴實點,蒙頭趕路就好,萬一凍著,以後再也恢複不了。”
張之桐點點頭,“我在表哥軍營看過那些鐵炮,郎君真聰明,能把地雷做成拳頭大,戚少保都做不到。”
“這是火藥威力決定的,大小不是問題,更大的咱也有,煉鐵不合格就沒有炮,扔不出去,隻能玩炸藥包、竄天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