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葉夏:不會後悔(1 / 2)

另外,葉夏也慶幸孩子的奶奶沒有把塑料袋口綁住,不然,孩子多半得因缺氧憋死在塑料袋中。臍帶沒有剪斷,全身上下沒有做清理,葉夏在給小寶寶做搶救時,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心裡升起難以遏製的怒氣。

不管是哪種原因,需要把已經七個月大的胎兒剖腹取出,就算剖腹前斷定胎兒沒有存活的可能,就算取出來孩子沒有呼吸,難道不應該再好好檢查一番,便將孩子當做死嬰裝塑料袋處理掉?

緊急搶救半刻多鐘,葉夏終於輕舒口氣,望著呼吸微弱,但明顯正常許多的小嬰兒,禁不住彎起唇角:“你很幸運,堅強的小家夥!”

遇到她,真的是這孩子的幸運,否則,就那輕微如貓叫的嬰啼聲和小手手抓塑料袋發出的輕微向東,普通人哪裡能聽得到?

而眼下正是大冬天,即便在醫院過道裡,溫度依舊低得很,何況走出門診大樓,就薄薄一層塑料袋,於生命體征本就弱的夠嗆的小家夥來說,保準得被凍死。

“江醫生,這孩子算是活下來啦?!”急救室中一宋姓護士臉上掛著難掩的笑容,聞言,葉夏“嗯”了聲,說:“小心給孩子清理,對了,去拿套嬰兒內衣和一條嬰兒被過來。”

臍帶有做妥當處理,小孩兒正被倆護士小心翼翼地用清潔身體。

“都拿過來了。”

聽到回答,葉夏沒多說什麼,摘下乳膠手套,洗乾淨手,又換了件白大褂,走向急救室門口。

“閨女!閨女,我大孫子怎麼樣了?”

一看到葉夏出來,那嬰兒的奶奶忙上前抓住葉夏的胳膊流著淚急聲問。

“搶救過來了,不過,孩子屬於早產,身體虛弱,且各方麵器官都還在發育,需要放在保溫箱觀察一段日子。”

葉夏如實說著,這時,一護士抱著繈褓中的嬰兒從急救室走出:“大娘,您是這孩子的奶奶吧?”

婦女抹著淚點頭。

“那您跟我來吧。”

抱著繈褓的護士看向婦女說了句,那婦女卻將目光挪向葉夏,見狀,葉夏微笑:“去吧,其他事一會再說。”

婦女卻“撲通”一聲跪地,向葉夏磕頭:“閨女,謝謝你了,謝謝你了!是你救了我大孫子的命,大娘在這謝謝你了!”

葉夏忙將人扶起:“我們做大夫治病救人是應該的,大娘不必如此。”

熟料,那婦女抹著淚搖頭,但嘴上並未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眼葉夏,像是要把葉夏記在心底似的,而後隨抱著她大孫子的護士離去。

院長辦公室。

“大領導啊,你得給我一個說法啊!我兒子在邊疆保家衛國,我兒媳婦懷孕期間一直在咱們醫院做產檢,可今個我兒媳因肚子不舒服來做檢查,這位範大夫說我兒媳宮內感染,說我兒媳腹中的孩子已經沒有心跳,要緊急剖腹產……”

看著大孫子被放進保溫箱,王玉蘭就去找給她兒媳做診斷,做剖腹產的婦產科大夫範秋開撕,事情幾乎是一會子工夫鬨得各科室皆知,見對方不

承認自己有錯,最終,就鬨到了院長辦公室這邊,想到大孫子被庸醫不負責任的行為差點給弄沒了,王玉蘭心中的悲憤和怒意怎麼都遏製不住,她嘶聲哭訴:

“她就是個庸醫,非得說我兒媳宮內感染,說我大孫子停止呼吸,把我大孫子剖腹取出就裝進塑料袋,交給我處理,領導啊,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被王玉蘭指控的婦產科大夫範秋,年三十五,業務水平其實相當不錯,然,近半個多月來,由於丈夫以範秋不能生提出離婚,

使得範秋這半個多月很難集中精神工作,尤其是今日,範秋的丈夫再度提出離婚,並在兩夫妻爭吵中,對範秋動了拳頭,

以至於範秋今日的工作狀態有些恍惚。診斷王玉蘭兒媳宮內感染,判定王玉蘭兒媳腹中胎兒心跳停止,及剖腹取出沒有呼吸,這些都有診斷記錄,身邊也都有護士作證,因此,範秋是真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做錯。

“院長,我做的診斷記錄您都看過了,給孕婦實施剖腹產前,也有征得孕婦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整個事件中,我個人不存在任何錯誤。”

範秋是一個很嚴肅的婦產科大夫,說是嚴肅,其實是這位女大夫平日裡總冷著張臉,鮮少在人前露出過笑容,且話不多。

直白點說,這位範大夫就是個沒有情緒的麵癱。

“你沒有錯,那我大孫子怎就從你診斷的心跳停止,沒有呼吸到現在活得好好的?庸醫,你不配做大夫!”

王玉蘭若不是被倆護士拉著,早就撲到範秋麵前,將其一張臉抓花,看這庸醫還有什麼臉再留在這醫院工作。

“孕婦宮內感染,胎兒停止心跳,這都屬實,剖腹取出沒有呼吸,依舊屬實。”

範秋堅持不認錯。“領導啊,你聽聽,她到現在還嘴硬啊,她這是不拿我大孫子的命當命啊!”

王玉蘭癱坐在地上,任憑身旁倆護士怎麼扶都扶不起。

葉夏看眼站在旁一直不說話的婦產科主任,再看眼半晌同樣不做聲的醫院院長,她心裡情緒複雜,上前攙扶起王玉蘭:“大娘,您哭鬨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抓住她的手,王玉蘭語帶哽咽:“閨女啊,要不是你剛好在走廊裡遇到大娘,要不是你眼尖耳朵好,大娘的孫子就沒了啊!

閨女,大娘知道你是個好大夫,可大娘是真咽不下心裡這口氣啊,你說她怎麼就嘴硬不認錯?明明是她粗心大意,差點讓我大孫子沒了,她卻絲毫不知悔悟,說的那叫個理直氣壯,閨女啊,這世上難道就沒有天理了嗎?”

“大娘,根據範大夫的診斷記錄,我說句公道話,她確實沒有錯處,而孩子被剖腹取出沒有呼吸,這事當時有好幾個助產護士在手術室,

都可以為範大夫作證,這麼說並不是我在替範大夫推卸責任,隻是想咱們大家都冷靜下來,就事論事,好好說叨說叨,有錯咱就認錯,

院裡該怎麼處理會怎麼處理,一切都得按章程辦事。你上了年紀,可彆這麼哭壞了身體,想想您兒媳和您孫子,他們可都需要你照顧呢。”

葉夏柔聲勸說,聞她所言,王玉蘭哭聲漸止,但盯向範秋的目光裡,怒意與悲憤絲毫不減。

“閨女啊,大娘心裡難受啊!”

“我知道,我能理解,大娘您先冷靜,好嗎?”

葉夏說著,將視線挪向範秋:“範大夫,從理論上和你的實際操作中,你是沒有錯,但在剖腹取出孩子後,作為一名負責人的大夫,

我覺得應該給孩子再仔細做做檢查,以免孩子因吸入羊水短暫休克呈假死狀態,又或者臍帶繞脖短暫休克,總之,你最後一步做的有些草率,你需要向大娘和孕婦認個錯,否則,就醫者守則而言,你今日的作為是不合格的。”

目光挪轉,葉夏的視線落在五十歲左右的婦產科主任羅雲身上:“羅老師,您覺得我說的可有錯?”

接著,她又把目光挪向院長:“院長,您呢,您覺得我可有說錯?今日我也是恰好在婦產科手術室外遇到大娘,看到大娘捧著一個塑料袋坐在地上痛哭,

如若不是留意到塑料袋有輕微響動,如若不是聽到塑料袋裡傳出細微如貓叫的嬰啼聲,一條小生命在這冬日裡真就沒了。”

“範大夫,你現在是否還覺得自己沒有錯?”

婦產科羅主任凝向範秋問。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