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講述的是一位烈士的母親,在兒子為國捐軀,沒有其他家人的情況下,一日發高燒昏迷不醒,被村裡一上門還農具的年輕後生發現,二話不說,背著老人前往赤腳大夫家看病,及時得到救治的暖心故事;
第四個講述的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家庭裡,姐姐、哥哥、妹妹、弟弟年幼,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不少困難,得到領居們幫助,待三個小孩長大,像曾經幫助過他們的鄰居們一樣,幫助有需要的人;
第五個是描述一對夫妻苛待老母,終被老母用愛感化的救贖故事。
總之,五個故事,把重男輕女,把尊老愛幼,把助人為樂詮釋的淋漓儘致。
選表演節目的人員時,大隊上首先是采取自願報名,這個時候並未公布有工分獎勵,加之社員們一想到要登台表演,怕自己放不開,
主動參與報名的不是很樂觀,直至江爺爺江奶奶帶頭報名,社員中有人動了,且不過十來分鐘,需要的“臨時演員”便已夠數。
這裡麵除過江爺爺江奶奶,為支持二兒子的工作和寶貝孫女編寫的劇本,毫不猶豫報名的江家人外,還有四房江和一家。
對了,江援朝、江愛華、江愛民這仨小孩兒,在聽說要排練的節目是葉夏編寫的,不帶猶豫,江援朝就給他和弟弟妹妹把名報上。
“臨時演員”就位,葉夏在晚上的掃盲課結束後,開始根據這些“臨時演員”們的麵相和年齡大小,一一分配五個故事中的人物角色,
並正式進行排練。場地在村小,五間教室,五個故事小組,互不影響,經葉夏講解故事內容和分析故事中的每個人物心理,
“臨時演員”們越排練越覺得有意思,越集中精神,把自己代入角色。不過,被分到“反派”,極不討喜角色的社員,
一開始是既鬱悶又放不開,覺得故事中自己要演的人物太壞,怕社員們觀看節目後,把自個當成故事中的人表露出憤怒,
甚至厭惡的情緒,朝他們身上丟石子吐口水等等,不由打起了退堂鼓,也就在這時,大隊上說出凡是參與排練節目的社員,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每次排練都給記五個工分,立時,所有“臨時演員”歡喜雀躍。
不過是排個節目,不過一個半小時,輕輕鬆鬆就
能拿五個工分,還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嗎?工分可以換口糧,可以換錢,即便排練的天數不多,末了領到的工分不是很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要說“臨時演員”們因參與排練節目有工分拿歡喜雀躍,那麼沒選擇報名的社員們,則一個個後悔不已,覺得是自己生生把這掙工分的輕鬆活兒給錯過了,不開心,十分不開心。
但後悔無用,隻能怪自個沒抓住機會。五個故事,排演五個故事,這種小話劇模式,由社員們排練出來,和人專業話劇團的演員排練,
上台表演自是不能比,然,故事貼近生活,加之這年月又沒什麼娛樂活動,加之葉夏在旁儘可能地指導,拍演出的故事看著還是像那麼回事兒。
而在葉夏忙活掃盲教學,忙活排演小話劇期間,有一朵桃花盯上江學言,時不時製造偶遇,就譬如此時此刻,江學言被那朵桃花可憐巴巴地看著,說她不小心崴到腳,希望江學言能幫她一把,送她回家。
“看樣子這是被桃花碰瓷了嗎?”
在江學言身後數十米距離處,葉夏和陸向北並肩緩步而行,遠遠看見前方一幕,這兩位禁不住饒有興味地看對方一眼。聽到媳婦兒所言,陸向北眸光寵溺,清冷不失柔和的嗓音溢出唇齒:“停下來在這看一會?”
“好好好,咱們就躲在路邊的那棵樹後瞧瞧。”葉夏輕聲回應,拽著愛人的手,兩人很快走到“道具樹”後麵。
“我去叫你家人過來。”
這裡是山腳,每到寒暑假,亦或是周末,他都會早起過來跑步,當然,來這兒跑步不僅他一個,兄長和弟弟妹妹,及表弟表妹,
在同一個時間點,大家集合,列對從家裡出發,今日,幾個小的跑的比較快,眼瞎多半已經跑進村裡,他則和妹妹看齊,
一直堅持慢跑,不免和幾個小的落在後麵,可他沒想到,眼前這位會突然間從前麵的岔路口跑過來,且在他麵前突然跌倒,
繼而向他求助,說她剛才跌倒時不小心崴到腳,沒法站起行走,請他幫忙,把她送回家。很顯然,這位是要他背她進村,背她回家,但他們熟嗎?
大梨樹是個大村落,單生產小隊就有八個,他們兩家一不在一個生產小隊,二住的又不近,況且,男女有彆,要他背著她進村,送到她家門上,這合適?
是,除過是一個村的,他們算得上是初中校友,可他和她既不同級又不同班,她哪來的自信,認為他會冒著閒言碎語的風險,把她背回家?
何況妹妹曾當著爸媽的麵對他和大哥說過的話,在這位跌倒在他麵前,向她開口求幫助的一瞬間,縈繞耳側。碰瓷,賴上他,娶進門……
想想,江學言都忍不住打冷顫,不是他自作多情,是接連數日,隻要他出家門,這會似乎、好像都會出現在他眼前。
——崔秀,第四生產小隊,崔家獨女。18歲,今年高中畢業,和他一樣,正在等高考成績。
江學言知道這些信息,說來,是江安在家裡提起今年大隊上參加高考的學生,不知道能有幾人考上,在念叨時,大隊上參加高考的學生是哪個生產隊,是哪家的孩子,皆有從江安嘴裡道出。
因此,在崔秀跌倒在江學言麵前,說出她的名字那一刻,江學言腦中很快躍出有關對方的相關信息。不是江學言特意記住崔秀這個名字,是這年月一個大隊能考上高中,順利參加高考的屈指可數。
又因為這屈指可數中,女孩子占的比例微乎其微,而崔秀是獨女,家裡條件不是很好,卻被父母一路供著上到高中畢業,哪怕隻是讀公社高中,在現在的農村,那也是同齡女孩子中不多見的一個。
“可我一個人留在這害怕。”
崔秀盈盈水眸眨巴了下,看向江學言,怯怯地說了句。
“這會天都大亮了,村裡社員陸續去地裡上工,你在這等會,沒什麼危險。”
江學言如是說著,回頭朝身後看眼,心中疑惑,明明妹妹和妹夫在他身後不遠處跟著,怎這會子都沒過來?
崔秀這會子暗惱,她長得不好看嗎?
崴到腳不可憐嗎?
明明已經放低身段,請求送她回家,為何不答應她,非得把她一個人留在這,等她家人來接她回去?
剛參加完高考,她知道以她平日的學習成績,彆說考上大學,就是考上中專都沒有可能,甚至她估分不到兩百分,這成績若說出來,無疑丟人得很。
而她爸媽說了,考不上大學,便托人給她說媒,嫁出去或者入贅,全看男方的條件和她自個的意願。嫁人?之前她從未想過,現在卻由不得她不去想。既然避免不了婚嫁,那她自然得找個她自個中意的。
在鎮上和縣城找,她是有想過的,但她家哪來的城鎮親戚?沒城鎮親戚牽線,憑她一個村姑,就算是高中畢業,想在城鎮嫁給好婆家,想都彆想。
考慮到這一點,她把目光往近放,往他們村放,這要是嫁在他們村,她日後照顧爸媽也方便。最重要的是,在十裡八村,他們大梨樹如今是人人羨慕的存在,外村姑娘最近這一年多,無不喜歡在他們村找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