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豬場、飼料廠,一年世間,規模擴大不說,效益更是好的不行。
這一個村子是貧是富,用每日十個工分多錢就能知道,再加上大梨樹的養豬場和飼料廠,不單在公社、縣上聞名,就是在市裡、在省上,乃至全國都聞名得很。
不是她吹牛,是他們大梨樹多次上報,且五月初,有京市記者不遠千裡來他們大梨樹,就養豬場和飼料廠做采訪,足見大梨樹已然聞名全國。
於是,她決定在本村選婆家,而本村就屬大隊長家日子過得最好,新蓋的五間磚瓦房,家裡兒女個個讀書好,且去年一年就出倆大學生。
尤其是大隊長家的閨女,婆家居住京市,家世大乾部家庭,這往後江家幾個兄弟在京市讀完大學,有這麼個親家在,完全有可能留在京市工作。
除去這一點,另一個讓她鎖定江家做婆家的原因是,江家的的基因好啊,男的俊女的美,若是能成為江家,成為大隊長家的兒媳婦,身旁老公個頭高,樣貌長得俊,走在人前,她得多有麵子!
崔秀是把能想的都想了,但她其實首先想嫁的人是江學謹,然,江學謹寒假沒歸家,暑假又不見回來,加之,她挺怵江學謹,哪怕對方沒眼溫潤,看著比江學言更容易接近,當著人的麵,說實話,彆說和人對視,就是看一眼她都不敢。
小學六年同班,同考上公社中學,初一同班,熟料,江學謹讀完初一竟直接跳級初三,接著考去縣高中。
作為小學六年,初中一年的同伴同學,江學謹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她呢?卻在一年級那會,便已注意到班裡這個長得白淨好看的男孩子。
江學謹的媽媽很愛乾淨,和普通的農村婦女打眼看就不同,丈夫兒女出門,皆被其拾掇的乾乾淨淨。在班裡,有許多同學都願意和江學謹做朋友,她也想,可她覺得自個是醜小鴨,根本沒勇氣靠近。
家裡窮,她媽身體又不好,給她穿不了好衣服,且沒精力打扮她,這讓四五歲就知道什麼是漂亮的她感動異常自卑。是啊,她自卑,是自卑導致她不敢接近江學謹,慢慢發展到怵江學謹。
生怕從對方眼裡看到對她不好的情緒,生怕自己在其眼裡出醜。
讀初中後,仗著爸媽愛她,寵著她,她提出要穿新衣服,提出要買紅頭繩,可勁兒要錢打扮自己,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行走在村裡和校園。
但她清楚,內心深處,她依舊是自備的。
緣由?
江學謹並未因她精心打扮,便留意到她,便多看她一眼,這使得她挺灰敗,在學習上不免懈怠。勉強考上高中,由於心思全用在穿戴打扮上,她的學習成績每學期末考,雖談不上墊底,卻也在全班下遊水平。
如此的她,自是沒勇氣奢望和考上京市某重點大學的江學謹扯上關係,可是江學謹的弟弟江學言,這個比她小了兩歲,長得不比江學謹差的男孩子,她還是有希望為自個爭取一下的。
考慮到對方和她不熟,她近來數日,製造出好幾次偶遇,方便給對方留下一點印象,再配合她今日演的這一出,兩人成事起碼有多半把握。
她是故意在他麵前跌倒的,是帶著目的打聽到他假期裡都在這條小路上跑步,計劃他隻要背她進村,一路上被不少社員看到,
那麼他和她即日起將無疑扯上關係。奈何她一切計劃的好好的,不成想,這根木頭竟然不按常理來,真是惱人啊!
“話雖是這麼說,但要是有個萬一呢?”
斂起心緒,崔秀眼眶微微泛紅,咬唇說:“要不你扶著我慢慢走回去行不?”
江學言搖頭,像是沒看到崔秀有意流露出的羞怯可憐樣兒,他說:“你是女孩子,這一大早我扶著你從外麵進村,對你的名聲不好。”
崔秀心裡喊著:我不介意!我不介意名聲有損!麵上卻越發楚楚可憐,並有些泫然欲泣:“咱們是一個村的,不會有人亂講閒話。再說,你扶我回家,這是幫助我,彆人就算看到,能說什麼閒話?”
江學言沒被說動,他朝身後又望了眼,仍不見自家自家妹子妹婿過來,不由抿了抿唇,對崔秀說:“你在這等著吧,我跑回村,你爸用不了多久就能趕過來。”
語罷,他就要跑離,不料,崔秀語帶哭腔說:“我是女孩子,你真要把一個人丟在這路上?要是我真有個好歹,你心裡過意的去嗎?”
江學言眉頭緊皺,就在他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女孩兒清越好聽的嗓音自他身後傳來:“二哥,我以為你都跑回家啦,怎麼停在哪呀?”
葉夏和陸向北慢跑著到江學言跟前,她看眼崔秀,歪頭問江學言:“二哥認識?這位姐姐怎麼坐在地上?”
“咱村四隊高亮伯家的女兒,見過,不熟。”
崔秀的父親崔高亮比江安年長近十歲,按照村裡的輩分,崔高亮和江安是同輩,但因年長江安,江學言稱呼對方,自然得喊聲伯伯。
“她跑步突然跌倒,說是崴到腳,我想著跑回村喊高亮伯過來接她回去,她說害怕,不敢一個人留在這。”
葉夏聽完江學言所言,清亮澄澈的眸子眨巴下:“這樣啊,那我給這位姐姐先看看,要是嚴重的話,我來背這位姐姐回家。”
看著她一臉認真樣兒,崔秀裝不下去了,擔心自己的把戲被拆穿,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的腳崴的應該不是很嚴重,我試著站起來,沒準能自個走回去。”
不等葉夏提步上前,崔秀裝模作樣從地上起身,一腳踩實一腳虛踩,繼而扯了扯嘴角,笑得有點勉強說:“你們看,我能站起來,慢慢走回去,沒問題的。”
隨著音落,不等葉夏和江學言做聲,就轉身一腳深一腳淺向來時的路走去。
她怎就忘記這一茬了?江學言的妹妹,他們村的福娃娃,天才少女江夏,醫術了得,且早起常和江學言來這地方跑步,為何她就沒想到對方會跑在江學言後麵,沒想到若是碰見對方,會被其輕而易舉拆穿小把戲?
醫術不俗,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有崴到腳,隻需摸她的腳踝便能一清二楚。是她大意了……崔秀臉色變來變去,心中懊惱不已。
目視她的身影走上前方的岔路,葉夏看著兄長輕笑:“二哥,你是鋼鐵直男啊!”
多明顯啊,桃花想沾身,她家二哥絲毫不感冒,直男到要跑回家去叫人父母過來接閨女,這是她之前說過的那些話起到的作用,還是他家二哥根本就是個鋼鐵直男?
江學言不解:“……”
葉夏沒做解釋,笑說:“回吧,爸媽他們怕是等著咱們吃飯呢。”音落,她和陸向北繼續慢跑向前。江學言在原地怔愣須臾,這才跑步追上。
崔家。
“秀兒,累了吧,趕緊坐下歇歇,都說了你身子骨弱,理應多睡會,跑什麼步啊。”
崔母看到閨女從院外進來,打好洗臉水端到屋簷下,邊語帶關心說著話兒,邊把毛巾打濕,遞給女兒:“擦把臉,再把手擦擦,一會咱就吃飯。”
崔秀接過毛巾擦臉擦手,擰眉問:“找人說好了嗎?”
不等她媽做聲,又說:“我就是看上大隊長家的老二了,要是不能嫁給她,我這輩子都待在家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