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你就皮吧!(1 / 2)

“告訴媽,你為啥不同意招贅?”

崔母是真的不理解閨女作何想的:“你沒有兄弟姐妹,招贅進門,這樣有我和你爸在旁看著,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可要是你嫁到彆人家,萬一被欺負了,我和你爸沒在身邊,你到時該咋辦?”

這是崔母的真心話,然,落在崔秀耳裡卻覺得這言語很虛偽、很自私,全然不是為她著想,如是想著,她目中是神光愈發排斥,說:“我是你閨女,你做什麼不想著我好,卻要咒我在婆家被欺負?招贅進門,你嘴上說的好聽,其實你是想留我在家給你們養老,

陪著你們一起過苦日子,有你們這樣做父母的嗎?我要嫁人,要嫁個好婆家,要過上好日子,這個決定我是不會改的。”

崔母被打擊到了,蹲在院裡樹蔭下修農具的崔父亦被打擊得不輕,他有聽到婆娘和閨女在屋裡的對話,隻覺心裡既難受又苦澀。

閨女這是埋怨他沒本事,把這個家,把他們做父母的看成是拖累,因而不想招贅,想要嫁出去。

可是她又是否知道,他和婆娘並沒有指望她養老,他們從來都是希望閨女能快樂幸福,沒有非得留她在家招贅,然,閨女似乎……

似乎體會不到、看不到他們對她的愛,要說不傷心,那肯定是假的,但再傷心,身為父母,也不會和自己的閨女多計較。

崔父忍著滿心苦澀,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繼續忙活著手上的活兒。

屋裡,崔母收回手,張了張嘴,問:“咱家是你的累贅,你不願意給我和你爸養老?”崔秀察覺到她媽情緒變化,本要脫

口而出的話,驀地在嘴邊打住,她眸光躲閃:“我可沒那麼說過。”

如果可以,她是不想……不想給自己背上兩座大山,畢竟她是要外嫁的,怎麼可能用婆家的錢養娘家爹媽?

“……”

崔母心裡難受得很,她沒再說話,去忙自己的事兒,留崔秀一個人待在屋裡。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崔秀眼裡閃過一抹掙紮,嘴唇微動,明顯想說些什麼,卻又遲遲不見吐出一個字。

不管崔家這邊一家三口後續是個什麼樣的情況,翌日傍晚,村小主席台上燈光明亮,社員們下工回家,早早吃過晚飯,自帶板凳齊聚村小主席台下方坐好,

大家等著觀看節目,個個臉上表情歡喜,交頭接耳,議論今晚要表演的節目都是些什麼內容。

說來,這年代是真沒啥娛樂,一年夏忙秋收兩季後,大隊上若是收成好,若是得到公社表演,才有可能得到獎勵,由公社放映隊到村裡放電影,

除此之外,就是趕集的日子裡,集市上搭有戲台子,大家去趕集,到戲台底下能湊個熱鬨。旁的娛樂,是真基本上沒有。

好叭,二流子倒是還有一個娛樂,偷偷摸摸湊到一起打撲克。當然,這打撲克可不是普通打撲克,是帶著輸贏意味的打撲克。

“快開始了吧?”

和阮秀梅坐在一起的一位女社員,輕碰碰阮秀梅的胳膊,笑問了句。

“快了快了,耐心等著,一會就表演呢。”

阮秀梅隨口回應,繼而一臉後悔說:“我那日就不該遲疑,不然,我也能當演員,能每日領那五個工分。”

和阮秀梅說話的女社員語氣透著酸味兒:“後悔的人不止你一個,不過,你家老四那一屋,這回可是賺大了。”聞言,阮秀梅同樣酸得很,說:“是啊,咱們怎就沒勇氣主動報名?”

想到四房一家五口有報名做臨時演員排練節目,一日不算正常掙到的工夫,另外還可領到二十五個工分,阮秀梅就羨慕嫉妒的整宿整宿難以入眠。

喇叭聲這時響起,頓時,主席台下方靜寂一片,這是表演要開始了,一道道目光“刷地”齊聚向主席台。葉夏是主持人,她清越好聽的嗓音溢出唇齒,介紹著今晚這台節目的流程,而後,按流程請支書、大隊長上台分彆講話。

為免耽誤大家看節目的時間,不管是王支書,還是江安這個大隊長,在台上站的時間都不長。

時間在推進,一個接一個節目在主席台上展開,看著那台上宛若放電影一般的節目表演,聽著時而響起的解說聲和手風琴做背景的配樂聲,社員們的情緒是跌宕起伏。

“這太不是人了吧!咋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媳婦?咋能狠心到把剛下了的孫女要溺斃?不是東西!簡直不是東西……”

“那做媳婦的是木頭嗎?為啥不知道反抗,不知道保護自己的閨女,由著閨女被婆婆磋磨?她不配做媽!”“哎喲,這男人還是人不?

他老娘磋磨媳婦,磋磨自己的閨女,他是軟蛋嗎?不知道護著自己婆娘和閨女一點?”“嘖嘖,老虔婆沒把孫女溺斃,那做爹的竟然背著婆娘把閨女丟棄,不是人,不是人啊!”

社員們氣憤得很,邊看台上的節目,邊喊著滾下去,邊罵虐待兒媳孫女的惡婆婆,同時還罵那受氣包兒媳,還罵那沒用的男人。

罵聲太多,對台上的節目不可避免造成些許影響,見狀,葉夏告訴大家,這隻是一個故事,是節目表演,是演員演繹故事內容,勸大家不要對台上的表演者進行人身攻擊。

被這麼一勸,社員們恢複理智,罵聲漸漸消止,但低議聲依舊不斷。

“你們看出來了吧?第一個節目是不是和建民家的情況有些像?”

“不是像,我看就是在說建民家的事兒。”

“前半段是,後半段不是吧,我可沒見建民媳婦製住劉槐花,在那個家真正立起來。”

“對了,建民家的三妞變成啞巴了,你們知道吧?”

“全大隊都知道好不。”

“建民媳婦真是能耐,竟然把閨女打成了啞巴。”

“不是打成了啞巴,是三妞被李翠蓮那蠢貨嚇得不再開口說話。”

“可憐啊,明明是個好好的娃兒,卻被她媽給作踐成啞巴。”

這時,一女社員說:“重男輕女要不得,剛才看到那做兒子的他娘老子動拳頭,動輒伸手要錢,我坐在這都為那做爹媽的感到心寒。”

“在這看節目的怕是沒有不心寒的,把兒子當寶貝寵著,給吃好的穿好的,事事依著兒子的心意來,而同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卻那樣尖酸刻薄地對待閨女,結果呢?

把兒子寵成二流子,寵成小偷,最後被公安抓走,反倒是那不被重視的閨女,沒和娘老子記仇,用自己小時候偷偷趴在教室窗外學來的字和算數,

通過努力,到城裡考上了工人,給娘老子每個月寄錢,娘老子生病,日夜伺候在床邊,那娘老子背著閨女抹眼淚的時候,為自己以前苛待閨女又是自責又是後悔,我看著心裡彆提多解氣了!”

“那女娃娃也是真夠努力,放牛放羊間隙,不忘拿著樹枝在地上練字,上山撿柴火,也不忘抽空練字,顯然是個愛學習的娃兒,她娘老子卻像是睜眼瞎,不送閨女去上學,真是氣人得很。”

“這都罷了,最可恨的是,那做爹媽的是冷心冷肺嗎?從閨女三四歲大就讓娃兒承包各種家務,又是掃地洗碗,又是擦桌子給弟弟洗尿戒子,這看得我真想上去抽那做媽的兩巴掌!”

“我和你有一樣的衝動,閨女難道不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肉?狠心到飯菜擺上桌,爹媽和弟弟坐下吃完,才讓閨女吃剩下的。

晚上睡前,還要像舊社會的丫鬟似的,給娘老子和弟弟端洗腳水,等把洗腳水倒了,才結束一天的忙碌,看得我心疼死了。”

“又是罵閨女,又是掐閨女,給吃剩飯,一天有忙不完的活兒,我要是那女娃娃,才不會在長大出人頭地後管那偏心眼的娘老子死活。”

“那女娃娃是真可憐,活沒少乾,卻長期連半飽都吃不上,小小年紀就餓出胃病,她娘老子的心是被狗吃了麼?”

“人家爹媽這不是後悔了嗎?!那女娃娃善良,和她爹媽不計前嫌,是個好閨女!”

“咱們又沒說那女娃娃不是好閨女,咱們在說那沒心沒肺的爹媽。”

……

看到小夥兒還農具給老大娘,發現老大娘發燒昏迷,二話不說背老大娘去找大夫,社員們一聲高過一聲喊好,為小夥子伸出大拇指點讚;

看到一家沒有大人,隻有姐姐弟弟妹妹這個節目,社員們為幾個孩子感到心酸,大冬天,十歲出頭的姐姐怕凍著弟弟妹妹,

獨自外出提水,結果下雪天路滑,小姑娘拎著水桶走著歇著,仍一不小心滑到在地,桶裡的水倒沒了,拎著空桶小姑

娘又去打水,

不成想,比小姑娘小三歲的弟弟突然從家裡跑出,追上姐姐,說要和姐姐把水抬回家。姐弟倆穿著破破爛爛的就棉襖,見弟弟凍得直發抖,

姐姐把弟弟往家的方向推,說自己可以,然,弟弟不走,眼眶泛紅,說什麼都要幫著姐姐抬水,並且看著姐姐,問姐姐是不是有摔倒。

弟弟肯定得不到姐姐真實的回答,但弟弟知道姐姐摔倒過,不然,他剛跑過來看到那塊明顯有人摔過的地方作何解釋。

重新用轆轤打好水,

姐姐無論怎麼勸說,弟弟都不聽,就是要和姐姐把水抬回去,就在這時,鄰居家的大叔正好過來打水,見狀,直接用自家兩個水桶打滿水,

告訴姐弟倆,這兩桶水會送去他們家裡,並讓倆姐弟提著空桶回家,說左右鄰居都商量好了,會輪流幫忙打水,讓姐弟倆不用再為吃水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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