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葉夏被盯上(1 / 2)

其實韓澤宇有在半個多月前的一封來信中提過,想幫葉夏購買火車票,不過被葉夏婉言拒絕了,畢竟不是她一個人前去京市,

怎麼好意思麻煩對方買三個人的票?況且葉夏是真不喜歡欠人情,哪怕對方是個小少年,哪怕是對方主動提出幫她買票,在葉夏心裡,那可都是人情。

再說,距離過年還有段日子,眼下的票並不難買。

“走吧,要檢票了。”

彭校長買好火車票走過來,牽起葉夏的小手,與韓家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葉夏走向他們要乘坐的車廂。

韓澤宇不知想到什麼,忙問:“彭爺爺,您和江夏妹妹坐哪節車廂?”

他是跟著葉夏這麼稱呼彭校長的。

事實上彭校長擔得起這聲爺爺,五十過半,頭發花白,人偏瘦,但精氣神很好,他回應韓澤宇:“十六號車廂。”

聞言,韓澤宇抿了抿唇,建議:

“彭爺爺,要不我和您把票換了,您去臥鋪車廂,我陪著江夏妹妹坐硬座。”

如果可行的話,他自然想要小姑娘去軟鋪車廂,這樣不僅能在夜裡躺著休息,且安靜、衛生條件好,但他知道小姑娘不會答應,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由他和彭校長換票,陪著小姑娘坐硬座去往京市。

毋庸置疑,葉夏確實不會同韓澤宇乘坐軟臥,人情既是債,她向來不願意欠人,否則,也就不會在先前婉拒韓澤宇幫忙買票。

到京市的火車票不便宜,主辦方是承諾報銷途中費用,但人家給的是定額,超過那個額度,就需要自個買單了,而從S省前往京市,

票錢不低,按照主辦方報銷的額度來算,買完一成人一小孩的往返票,餘不下幾個錢。這往返票隻能是硬座,要想坐硬臥,

亦或是軟臥,不夠的錢無疑需要個人掏腰包。而原本葉夏和彭校長、陳老師三人去京城,彭校長的費用一半是學習公費出,一半是他自個掏錢,現在陳老師放棄京市之行,正好就由彭校長陪同葉夏上京市參加交流活動。

近二十個小時的火車,彭校長知道讓一個小孩兒長時間坐硬座夠累,可他們村小窮,想拿出錢補差額,買硬臥,或者軟臥是不現實的事兒。

“不用不用,我和小江夏坐十六號車廂挺好。”

彭校長慈眉善目,搖頭拒絕韓澤宇的好意:“咱們京市見。”

道彆後,他一隻手拎著兩個旅行包,一隻手牽著葉夏漸行走遠。

“媽媽,我想要那種綴著毛球的絨線護耳帽,還想要同款手套和圍巾。”

韓舒彤一雙眼睛始終追隨著葉夏,好叭,準確些說,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隨葉夏頭上戴的毛球絨線護耳帽,以及葉夏脖子上圍的圍巾和手背上綴著毛球的手套,

這在韓舒彤眼裡,是她見過最可愛的絨線帽和手套,隻見那個和她同歲的小身影,走動間帽子上和手背上綴著的純白毛球晃來晃去,怎麼看怎麼可愛。

“行,回頭媽媽給你織。”

袁霞爽快應了句。說實話,她其實也特彆喜歡那個叫江夏的小姑娘戴得那套絨線帽和圍巾、手套,小姑娘戴著既可愛又漂亮,就算她閨女不說,她都已經想好,在回家途中進商場買毛線。

針法不難,她有仔細觀察小姑娘戴得帽子和手套,圍巾隻需看一眼,便知道如何織。

“好了,我和小宇得去檢票了,你和老大還有彤彤回家吧。”

韓野說著,拎起他和韓澤宇的行李包,爺倆走向前方百米外的檢票口。“彤彤,你二哥昨晚說得太對了,江夏確實比你漂亮乖巧。”

韓澤軒從他爸他弟遠去的背影上收回視線,眉眼含笑,逗起了妹妹。

韓舒彤倒是沒反駁,不過小姑娘嘴巴卻噘得能掛醬油瓶:“我是沒江夏漂亮啦,但我是你妹妹,你就不能誇我句可愛嗎?”

袁霞笑看倆孩子搖搖頭,招呼:“回家。”

“媽,小江夏長得是真漂亮,我還沒見過像她那樣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呢,尤其是那雙眼睛,靈動得很。”

韓澤軒攥著妹妹的手,走在他媽身側,張嘴就稱讚葉夏。

韓舒彤聽在耳朵裡,嘴裡無聲碎碎念:“臭大哥,你妹妹不漂亮不可愛,眼睛不靈動嗎?”

嘴裡雖這麼暗戳戳嘀咕,但韓舒彤又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沒有葉夏好看。

尤其是眼睛,她的不小,可迎上對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韓舒彤覺得她就沒法挪開眼。

“那個孩子渾身透著靈氣,從她戴的帽子、圍巾、手套和穿著看,她的媽媽一定很疼愛這個女兒。”

袁霞以為農村小姑娘再好看,身上都會在無形中流露出土味兒,然而她看到的和心中想的天差地彆。

小姑娘靈動漂亮,身上雖穿著厚實笨重的棉襖和普普通通的紅藍格子罩衫,但卻沒給小姑娘增加絲毫土氣,反倒給人一種很天然,很簡單的純樸美。

眼睛又圓又大,笑起來,眼睛彎彎,宛若月牙兒,看在人眼裡,不自主惹人喜愛。

“媽媽,你和大哥再說彆人家的孩子我會生氣噠!”

好心累喲!

媽媽和大哥一點都不給她這個小可愛麵子!袁霞和韓澤軒聞言,一個沒忍住,娘倆齊笑出聲,韓澤軒更是捏了捏妹妹的鼻頭:“吃醋啦?”

韓舒彤傲嬌地哼了聲,彆過頭,給她哥哥一個後腦勺。

沒錯,她就是在吃醋,誇彆人家孩子她不生氣,可是能不能不一句接一句誇啊?

火車到點開動,聽著耳邊火車與鐵軌的碰撞聲,葉夏坐在座位上手握圓珠筆,在一遝稿紙上不知寫著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看著她寫了一張有一張,彭校長忽然問:“夏夏,你在寫什麼?”

葉夏抬起頭,把寫滿字的那遝信紙遞到彭校長手上:“我在寫故事。”

她現在寫的是篇連載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小男孩,內容是這個小男孩四處探險,目前,省報的連載那個版麵,她的這篇故事至今連載了三期,

按理說省報那邊有她的存稿,就是她家裡也有部分存稿,但就這麼坐在火車上實在無聊,於是她拿出稿紙和筆,趴在小桌上悶頭就寫起來。

省城是始發站,火車上的人並不是十分擁擠,而現在已臨近傍晚,途中火車經過不少小站,沒少上來乘客,以至於車廂裡這會兒哪哪都是人。

空氣有些汙濁,對此,葉夏雖感到不適,但心知在這硬座車廂是不可避免的。畢竟低收入人群,出行需要乘坐火車,要麼買硬座,要麼買站票,因為這樣便宜,經濟能力負擔得起。

彭校長拿起葉夏的寫的故事一看就放不下來,約莫過去十多分鐘,他抬眼看著葉夏,目中寫滿驚訝:“你在寫?”

葉夏微笑:“算是吧,不過,構架和人物很簡單。”

彭校長把稿紙遞回葉夏手上:“聽陳老師說,你從開學起就給省報供稿?”

葉夏點點頭,精致漂亮的臉兒上滿滿都是認真:“我家讀書的孩子多,我想通過投稿賺稿費,這樣多多少少可以減輕我爸爸媽媽的負擔。”

她這說得是大實話,希望通過她的稿費讓家裡的日子不至於過得拮據。

“你爸媽很會教孩子,你上麵那三個哥哥都是學習的好苗子,就是你弟弟,也是個機靈孩子,過個八年十年,你爸媽跟著你們這幾個孩子肯定有享不儘的福。”

彭校長由衷說著,他是真羨慕江安和林蘭兩口子,生了五個兒女,一個個聰明好學,長得好。

看眼車窗外的天色,彭校長起身:“你吃點東西,彭爺爺去給咱們接點熱水。”

拿起葉夏和他的水杯,彭校長擠出過道,半晌,又擠回來:“晾會再喝。”

葉夏應了聲,起身:“我去洗個手。”

彭校長有些不放心:“爺爺陪你過去。”

“我可以的。”

葉夏搖頭,很快便擠進過道的人堆裡。彭校長的視線一直鎖在她身上,直至看到她自洗手間方向朝座位這邊擠過來,方暗鬆口氣。

坐回座位上,葉夏掏出兩顆煮雞蛋遞向彭校長:“我媽媽給我裝了十來顆水煮蛋,還給我烙了一遝蔥花餅,並且給我裝了瓶她自個做的辣醬,彭爺爺,咱們一起吃吧。”

說著,她從旅行包中取出兩張蔥花餅和一瓶辣醬,既一個小勺子:“我媽媽做的辣醬很好吃的,彭爺爺你一定要嘗嘗。”

她把蔥花餅朝彭校長手裡遞,可彭校長把水煮蛋放回她麵前的小桌上,擺手:“你自個吃,彭爺爺有帶刺的。”

看到彭校長從他自個的旅行包裡拿出一個二合麵饅頭和一顆水煮蛋,葉夏手上動作微滯,但還是給彭校長手裡塞了張蔥花餅。

至於水煮蛋,她沒有收回,給彭校長兩顆,她自個麵前放兩顆。

忽然,葉夏回頭朝過道上擁擠的人群看了眼,見她表情有異,彭校長不由問:“怎麼了?”

“沒什麼,咱們吃吧。”

是她感覺出錯了嗎?怎麼從她去洗手,再到她回到座位,有道視線似是鎖在她身上,可當她尋找那道視線時,卻什麼都沒發現。

“江夏妹妹,你都已經吃上啦?!”

韓澤宇捧著一個油紙包擠到葉夏和彭校長的座位旁:“我家阿姨鹵的雞腿特彆好吃,就帶了幾個過來,你和彭爺爺嘗嘗。”

將油紙包放到小桌上,韓澤宇不等葉夏和彭校長開口,又笑說:“那你們吃吧,我回去了。”

其實他想留在這說說話,但這擁擠的過道,站在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你等等。”

葉夏沒把鹵雞腿還給韓澤宇,她把手探進旅行包,拿出一個鋁製飯盒,說:“我媽給我烙了蔥花餅,我給你拿兩張,你和韓叔叔也嘗嘗。”

兩張蔥花餅,四顆雞蛋往飯盒裡一放:“給,拿著。”

韓澤宇伸手接過:“謝謝。”

葉夏指指小桌上的鹵雞腿:“和你給的可沒法比。”

目送韓澤宇擠進人群,葉夏就聽到對麵和附近的過道傳來一陣咽口水聲。

荒年,人們卻吃食,更缺油水,而她麵前的桌上,不僅放著四個鹵小雞腿,還放著油汪汪純白麵烙的蔥花餅和煮雞蛋,這幾樣東既金貴又好吃,引人目光,引人流口水,很難避免。

“吃吧。”

彭校長淺聲說了句,拿著葉夏給的蔥花餅開始咀嚼,葉夏邊應聲,邊手指鹵雞腿:“彭爺爺吃。”

在不時響起的口水聲中,葉夏和彭校長解決完晚餐。

吃飽喝好,葉夏在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起身轉了轉脖子,輕輕活動了下四肢,繼而接著埋頭寫故事。約莫到九點多鐘,葉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接著她收拾好稿紙,看眼彭校長,見對方雙眼閉闔,抱臂靠在座位上,就沒出聲打擾。

趴在小桌上,她望著車窗外的夜色,不知不覺間進入睡夢。彭校長眯了三個多小時,在葉夏趴到小桌上那會,睜開眼,彎腰從座位下的旅行包裡取出件外套輕輕給葉夏披上,免得小姑娘受涼感冒,隨後,他拿出本書,靜靜地看著。

下午兩點鐘發的車,到站時間是第二天中午十點左右,葉夏睡著沒多久,韓澤宇和他爸過來,想換彭校長和葉夏住他們的軟臥,

毫無疑問,被彭校長輕聲拒絕,但韓澤宇不放棄,最終在韓野勸說下,兩人和彭校長說好,等到淩晨三點多鐘,彭校長帶葉夏去軟臥休息,

他們爺倆坐到硬座這邊。盛情難卻,加之葉夏年歲小,需要躺在鋪位上好好睡一覺,彭校長隻能同意韓野爺倆的提議,更何況,人家父子二人之所以有此提議,並不是和他有交情,人家是心疼他的學生小江夏。

葉夏和韓澤宇相識,這一點,彭校長在坐上火車後,有從葉夏嘴裡聽說。因此,韓家爺倆的便宜,他勉為其難占了。後半夜到韓澤宇臥鋪那邊,

葉夏躺在軟軟的床上睡了大概三個小時,見天色放亮,她和彭校長回到十六號車廂,換韓家夜裡返回軟臥。

“再有不到三個小時就能到京市。”

兩人在軟臥那邊洗漱後才回到原車廂的,多多少少用了點吃食,彭校長見葉夏又準備埋頭寫故事,禁不住笑說:“交流活動結束,咱們去天安門廣場照幾張相。”

葉夏抬頭,迎上彭校長慈愛的目光,眉眼彎彎:“是得去天安門廣場照相,我有答應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在天安門照幾張相帶回家。”

……

火車按時到站,一出站口,葉夏就看到程雋朗在一個高高大大,相貌俊挺的男人身旁站著,她朝對方揮揮手,就見程雋朗快步走過來:“這是我爸。”

男人有跟著程雋朗一起過來,兩人在葉夏和彭校長麵前站定,程雋朗向葉夏、彭校長二人介紹繼父賀衍。葉夏禮貌問候:“叔叔好。”

接著,她看眼走在她和彭校長身側的韓家父子,與賀衍爺倆介紹:“這位是韓叔叔,這位是韓澤宇。”

賀衍先是和彭校長握了握手,隨後又和韓野握手問聲好,而程雋朗則定定地看著韓澤宇,同樣的,韓澤宇也定定地看著他,兩人目光相交瞬間,眉頭皆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顯然是認出了彼此。

“你好。”

韓澤宇麵露微笑,先向程雋朗問好。靜默好一會,程雋朗唇齒間才溢出兩字:“你好。”

“哥!小宇!”

韓小姑穿著時髦,遠遠看到韓野父子,就出聲打招呼。循聲而望,韓野對韓小姑笑了笑:

“你嫂子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韓小姑到跟前:“嫂子是和我說了不用過來接小宇,可我這不是想你們了,就請了一天假接你們到家去,咱們好好聚聚。”

韓小姑的突然出現,讓韓澤宇沒能和老師同學,沒能和葉夏一起同行,看著程雋朗幫葉夏拎著旅行包,兩人跟著他的老師同學,跟著程雋朗的父親和彭校長漸行走遠,這令韓澤宇心裡忍不住湧上一股失落。

“小宇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有點不高興啊?”

韓小姑到火車站接人,是她家公公安排身邊的司機開車送過來的,三人坐上路邊的吉普車,半晌沒聽到韓澤宇說話,韓小姑禁不住看向侄兒,就見她家小侄子望著車窗外發怔,心生奇怪,她就笑問了句。

“在家就嚷嚷著要過集體生活,這會兒擺張臉多半是為不能和同學在一起生悶氣呢。”

韓野笑著搖搖頭,回應韓小姑。

“住在咱自個家多好啊,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住得也舒服,乾嘛要去湊那個熱鬨。”

韓小姑柔聲勸侄兒:“你住的那間客房姑姑一直給你留著呢,知道你這次要到京市來,姑姑把被褥都晾曬了一遍,你住起來絕對舒舒服服。”

韓澤宇卻搖頭:“我想和同學住在一起,這次畢竟是來參加集體活動,要是我搞特殊,老師和同學不定要怎麼想我呢。”

江夏妹妹似乎和那個程雋朗很熟,不然程雋朗不會專程到火車站接江夏妹妹,而且他看得出,兩人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難道……難道程雋朗和他一樣,有和江夏妹妹通信?甚至有可能比他通信早?

想到這種可能,韓澤宇心裡又是好一陣失落。

“行行行,就聽你的,等在你小姑家吃過飯,爸送你去和老師同學會和。”

韓澤宇“哦”了聲,情緒並未有所好轉。

“小江夏,家裡這會兒估計都把飯做好了,你就和彭校長去叔叔家坐坐,下午叔叔再開車把你們送到交流活動地點,怎樣?”

賀衍拉開車門,請彭校長和葉夏坐上車,待程雋朗在副駕上落座,他方拉開駕駛室這邊的門,坐好後,邊發動車子邊對葉夏說:“京市離你家那邊有點遠,叔叔工作忙,抽不出時間去你家道聲謝,這次正好你來京市,叔叔想做回東。”

補充這一句,賀衍純粹是為防止葉夏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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