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胤礽的人生,而眼下這個大清,長華、長生、萬黼三個團子沒出事,或許並不會出現九龍奪嫡,況且有她看著,隻要太子胤礽不長歪,與索額圖彆走得太緊,或許到最後能順利登頂。
眸光落到團子胤禛的繈褓上,葉夏暗忖:雍正帝是位勤政的好皇帝,但選的繼承人乾隆,那就是個敗家子,再往後,一代不如一代,導致泱泱大國被辱被欺……思緒越飄越遠,葉夏忽然間
回過神,禁不住在心裡自嘲一笑,她想那麼多做什麼?走著看著吧,在這大清,她隻是個太後,有些事並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隻希望有她在幼年時的教導,團子們日後成年,即便為爭廟
堂上那把椅子,也能心存些許善念,心存些許兄弟情,勿用太過陰險手段,殘害兄弟。
皇家無父子,皇家無親情,兄弟鬩牆,這是古往今來都在傳的,可她還是希望在這重重宮牆內,能有那麼點真情在,否則,這重重宮牆包裹的除過權勢,就是陰暗、血腥、冰冷,再無其他
。
“好啦,等你們都進了尚書房念書,遇到節假日,都可以住到皇瑪嬤的寧壽宮來,到時,皇瑪嬤給你們做好吃的。”看到團子萬黼聽完團子保成所言,無比失落地垂下腦袋,就是其他幾個
團子,包括保成在內,都有些可憐巴巴的,葉夏禁不住一笑,眸光寵溺,溫聲給團子們一個承諾。
“真得嗎?皇瑪嬤,你說得是真得嗎?”保成第一個露出笑臉,望向葉夏糯聲確認。“皇瑪嬤有騙過保成嗎?”葉夏笑眯眯地問,聞言,團子保成正要搖頭,卻驀地收起笑容,點頭:“之
前皇瑪嬤有答應太皇太後,有答應咱們,說是去災區醫治百姓,最多七日就能回來,結果皇瑪嬤沒有按說好的日子回來。”輕揉揉小團子的頭,葉夏很是抱歉說:“是皇瑪嬤言而無信,在這
,皇瑪嬤向你們說句對不起,你們能原諒皇瑪嬤嗎?”她眸中笑意盈盈,望著圍坐在團子胤禛周圍的團子們,見這一個個都怔怔地看著她,竟無一人做聲,不由露出委屈的表情:“怎麼?你
們都不想原諒皇瑪嬤?”
團子們齊搖頭。“皇瑪嬤,你在向孫兒們道歉?”團子保成揚起奶音兒問。其他團子雖未做聲,但眼裡寫得明明白白,不太相信自個聽到的。皇瑪嬤竟然向他們說對不起?皇瑪嬤竟然請求
他們原諒?他們該不會聽錯了吧?
“對呀,皇瑪嬤為之前去災區醫治受傷百姓,沒能按咱們約定的時間回來,向你們誠懇道歉,現在,你們告訴皇瑪嬤,原諒皇瑪嬤嗎?”葉夏歪頭,溫暖含笑的目光從團子們身上一一劃過
。“皇瑪嬤其實不用說對不起噠,”團子保成這時開口:“沒能按時回來,源於皇瑪嬤在災區想多醫治些受傷百姓,這是災區百姓之福,是朝廷之幸,孫兒們又豈能真得因為皇瑪嬤晚回宮幾
天,就對皇瑪嬤生怨?”說到這,團子保成精致白皙的臉兒微微漲紅,滿臉羞愧續說:“皇瑪嬤,該說對不起的是保成,保成剛才不該任性,說那樣的話傷皇瑪嬤,在這,孫兒向皇瑪嬤道歉
,”從暖榻上下來,團子保成有模有樣地向葉夏行禮:“皇瑪嬤,對不起,孫兒錯了!”
葉夏愛極團子保成的懂事樣兒,深覺康熙帝將這個小太子教養得不錯,聽聽剛剛那一番話,既明理又貼心,且心懷百姓,就這樣的乖寶寶,她必須得護著,得多寵兩分。起身,葉夏抱起團
子,“吧唧”一聲,就在小保成白皙精致的臉兒親了口:“保成沒錯,不用向皇瑪嬤道歉,先前沒按時回來,不管是什麼原因導致,都是皇瑪嬤沒守信用,說話不算話,該皇瑪嬤向你們說抱
歉,說對不起。”其他團子這一刻可羨慕團子保成了,又是被皇瑪嬤抱抱,又是被皇瑪嬤親親,他們今個可都沒享受到這待遇。
這就是娘,聽聽這說話的語氣,肯定是娘沒錯,顧墨塵黑亮的大眼睛濕漉漉的,他困極了,好想閉上眼睛睡覺,但卻又想儘快和娘相認,就隻能努力地睜大眼,候著皇兄皇姐們離開,好方
便他和娘說說話。
奶娃娃本就睡眠多,顧墨塵小哈欠打個不停,卻硬是不讓自個闔上眼入睡,看得葉夏暗覺好笑。她相信這個小團子如果真有古怪,肯定從她眼裡看出些什麼,等會她就和小團子溝通溝通。
“皇瑪嬤,七弟累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孫兒們就不在這叨擾您啦。”團子保成從葉夏懷中下來,招呼其他團子下暖榻:“咱們都走吧,回頭再過來陪皇瑪嬤說話解悶兒。”聞言,團子們
點點小腦袋,乖覺地跟著團子保成這個太子,朝葉夏行禮告退。
“你們都去殿外候著吧,哀家在這哄七阿哥入睡。”打發宮人去了殿外,葉夏抱起團子胤禛進了內殿。就在她準備開口時,不料她懷中的團子睜著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就流出了
淚水,且小嘴兒動了動,發出略顯含糊的聲音:“……狼……”這聲音一出,顧墨塵眼裡的淚水不出意外地止住,臉上流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他明明喊的是“娘”,嘴裡發出的怎就是“狼
”,是嬰兒聲帶尚未發育好嗎?那他都能發出“狼”這個自的音,又怎會叫不出“娘”這個字?
給自個鼓了鼓氣兒,顧墨塵繼續喚葉夏,奈何出口的依舊是“狼”不是“娘”。而葉夏這一刻已然眼眶泛紅,心裡更是難以平靜,她聲音微顫,抱著團子胤禛的手緊了緊,問:“你是……
”
娘是知道什麼了嗎?亦或者看出他是哪個?顧墨塵眨巴了下眼睛,腦子裡靈光一閃,他嘴裡吐出奶音兒:“鳥……八……”他想說小八的,卻說出“鳥八”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小八,你
是小八……”葉夏這話一出,顧墨塵立馬眨眼間,止住的淚水也再度湧出眼角:“狼……”用額頭蹭了蹭團子顧墨塵的白嫩漂亮的臉兒,葉夏柔聲說:“是娘,小八,是娘,沒想到,在這大
清娘還能見到小八……”
葉夏把她的事兒簡單與陸小八,也就是顧墨塵說了說,聽得小團子一愣一愣的。他娘身上竟發生這般玄幻之事,重生一世又一世,並在重生的世界又身穿、魂穿另一個世界,這簡直太玄幻
了,不過,他能在這平行世界的大清遇到娘,說明他們母子緣分不是一般的深,就是不知他曆經這世,能不能去娘待的另一個世界。
“娘很想你的哥哥們和你還有你姐姐,也很想你爹,可娘不知道能不能在那個世界遇到你爹,不過,在這裡遇到小八,娘已經很高興。”這是她兒子,是她最小的兒子,也是她和陸向北真
正意義上生下的孩子,是他們愛的結晶。真好!能在這大清遇到她的小八,她真得感到很高興!
見陸小八眼皮子已經在打架,葉夏笑了笑,溫聲說:“睡吧,娘這就著宮人把你的搖籃搬過來,打今兒起,娘來照顧你。”
……
宮外,佟佳府上。
佟國維散衙回府臉色極其不好,府中上上下下見狀,一個個規規矩矩,走路不帶聲,就是赫舍裡氏這個正福晉,伺候佟國維換下朝服,穿常服時也是小心翼翼,可饒是如此,她依舊沒得到
佟國維的好臉色。
“和秀晴的教養嬤嬤說一聲,讓她好好給秀晴教教宮裡麵的規矩,等時機合適,就把秀晴送進去。”換上常服,又在赫舍裡氏伺候下洗了把手,佟國維在椅上落座,端起婢女奉上的茶碗,
輕啜一口,看都沒看赫舍裡氏說:“前麵娘娘想要去母留子,因為自個做事不夠謹慎,惹皇上動怒,被冷落了一段時日,那會我讓你遞牌子進宮,好好和娘娘聊聊,順便把秀晴留在娘娘身邊
,好讓姐妹倆在宮裡有個照顧,你前後進宮兩次,秀晴沒留下不說,娘娘那你也沒勸出個好來,現在鬨出大亂子,害得老爺我被皇上當著百官的麵申斥,並罰俸半年,閉門思過兩月,你可有
想過老爺我在朝堂上是何心情?”沒等赫舍裡氏出聲,佟國維“嘭”一聲將茶碗放到身旁桌上,黑沉著臉說:“老爺我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皇帝如若不是氣極,能在百官麵前毫不留情
地申斥他這個嫡親舅父?
“老爺,是娘娘她做了什麼嗎?”赫舍裡氏這會兒雲裡霧裡,她知道宮中出事,可這和她家娘娘有何關係?皇上又為何因她家娘娘申斥老爺,又是罰俸又是閉門思過,由此可見,皇上必是
動了大怒。
如是想著,赫舍裡氏心裡禁不住惶恐不安起來,閨女進宮,短短時日就能被皇上冊封為貴妃,這一方麵是看在年少時的情分上,一方麵是看在佟佳一族的麵上,如果閨女一而再行差踏錯,皇上即便再顧念情分,顧念佟佳一族是孝康章皇後的母族,怕是也會遲早把那點情分磨完,從而冷落佟佳一族。若真出息這樣的境況,等著佟佳一族的隻會是逐漸沒落,而這是誰招來的?根本用不著多想。
前朝後宮,後宮前朝,兩者間相輔相成。老爺在朝堂上行事向來有分寸,閨女若是在後宮拖後腿,那麼老爺這肯定落不得好;同理,老爺在前朝為皇上辦差出差錯,亦或是平日行事張狂、不知輕重,身在後宮的閨女,自是會受到牽累,總之,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做事說話都得小心謹慎,如此一來,才能一榮俱榮,否則,就是一損俱損!
“你還有臉問?”佟國維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喝:“慈仁宮走水,太後昏迷兩天一夜,這事你知道吧?”聞言,赫舍裡氏先是一怔,旋即踉蹌著後退兩步,身形搖晃,一臉不可置信地說:“老爺的意思是……這事兒,這事兒和咱們娘娘有關?”佟國維怒視:“那你覺得老爺我還會因何事被皇上當著百官的麵申斥?”
赫舍裡氏臉色一白,跌坐在身後的椅上:“怎麼會這樣?娘娘她怎麼能做出那種事?”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若有一句隱瞞,你知道後果。”佟國維壓低聲音,咬著牙一字一句說了句。赫舍裡氏聞言,臉色越發蒼白,她嘴角噏動,遲疑半晌,方啟口:“娘娘……娘娘她恨太後……可是,可是妾身有勸過娘娘,說太後並沒有錯,讓娘娘莫要和太後過不去,誰知……”
佟國維臉色冷沉:“恨太後?娘娘為何恨太後?”赫舍裡氏抹著淚說:“就是七阿哥出生那日的事兒,原本按照娘娘的安排,烏雅氏在產下阿哥後,就會……就會……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太後會及時趕到承乾宮,不僅幫烏雅氏順利產下阿哥,還幫烏雅氏撿回一條命,這事兒娘娘過不去心裡的坎,就把太後恨上了,但臣妾真得有把娘娘勸下來……”
“這就是你養的好閨女,太後能後皇帝後宮裡那些嬪妃一樣嗎?她是腦子缺根筋,還是怎麼著,竟對太後用起了手段,赫舍裡氏,你知不知道,就娘娘這回做的事,足夠皇上下旨誅佟佳九族,可皇上沒有這麼做,知道原因嗎?皇上是看在已故孝康章皇後的麵上,看在佟佳列祖列組為大清做出的貢獻,和世代積累的功勳上,才沒有降罪我們,但經過這次的事情後,我佟佳一門若再敢有人犯事,你看皇上還會不會手下留情。”說完這番話,佟國維仿若老了十歲,他神情沮喪,長歎口氣,方續說:“不說現在的太後怎樣,單就以前的太後,皇上那也是極為孝敬的,而今時今日的太後,幫皇上接連保下三個皇子一個皇女,前時又在得知國庫空虛,皇上賑災遇到難處時,太後從私庫拿出五萬兩捐給受災百姓,更是不顧安危,親自到受災縣醫治受傷百姓,你說說,這樣的太後,皇上將會如何對待?赫舍裡氏,皇上隻會更孝敬太後,又豈會容忍後宮嬪妃去算計太後?“葉夏出宮前往災區醫治受傷百姓,原本事兒做的極為隱秘,但因為返程遇刺,因為皇帝親自出宮前去迎接,事兒當日就傳了開,現如今,全國不少地方的百姓,都知太後不怕辛苦,不懼個人安危,代表皇上親到受災縣,救治受傷百姓。
知道的百姓,無不對著京城方向喊“皇上萬歲!太後千歲!”。
“那現在該怎麼辦?娘娘她……娘娘他會不會……”赫舍裡氏眼裡的淚水止都止不住,太後是太皇太後的親侄女,自然被太皇太後護著,現今,太後在民間又有著極高的聲望,且有皇上這麼個孝順兒子,她家娘娘卻犯糊塗,蓄意謀害太後,如此作惡,皇上能饒得了她家娘娘?“老爺,您得想想法子啊,娘娘她肯定不是有意的,您得想想法子拉娘娘一把,否則,娘娘往後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啊!”她倒不信皇上會把她閨女打入冷宮,亦或是賜死她閨女,她就怕皇上就此冷落貴妃娘娘,將她家娘娘當個閒人養在宮裡,這樣的話,貴妃娘娘還有什麼盼頭?
而且,以她家娘娘的纖細性子,如何能受得了被皇帝冷落?這萬一想不開,她家娘娘豈不是會走上絕路?
佟國維煩躁地皺了皺眉頭:“你能不能彆哭了?!”哭得他心煩!
“老爺……”赫舍裡氏低聲抽泣:“妾身擔心娘娘想不開啊!”“她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就得承受那事帶來的後果。想法子?你讓老爺我如何想法子?皇上現在在氣頭上,老爺我自個都被罰閉門思過,你覺得老爺我還能想出什麼法子為她開罪?”
赫舍裡氏流著淚懇求:“那咱們也不能坐等娘娘在宮裡有個好歹啊!”佟國維沉默半晌,啟口:“皇上尚且顧念著佟佳一族的臉麵,顧念著和娘娘之間的情分,應該不會嚴懲娘娘,但自此後,皇上怕是也不會多寵娘娘,但願秀晴進宮後,能得皇上的寵,好叫我佟佳一族能繼續延續榮耀。”微頓須臾,他似是想到什麼,對赫舍裡氏又說:“對了,你過兩日遞牌子進宮一趟,記得帶份厚禮好好向太後賠罪,要是太後娘娘做的事兒能放下,日後娘娘和秀晴在宮中也能好走動些。”
“老爺這是要妾身給秀晴那丫頭在宮裡鋪路?!”赫舍裡氏既心酸又心痛,更是恨極庶女佟佳·秀晴的存在,聞言,佟國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老爺我這麼安排,難道不是在太後,在皇上麵前彌補娘娘的過錯?”蠢婦!以皇上對太後的孝順程度,隻有太後把事兒徹底放下,皇上才會慢慢得重新接受貴妃娘娘,不然,皇上心裡永遠會有一根刺,又如何再跟貴妃重續舊情?
赫舍裡氏眼裡淚水打住,怔愣半晌,忙不迭應聲:“妾身知道了,老爺儘管放心,妾身一定備份厚禮給太後!”皇上孝敬太後,娘娘卻謀害太後,事兒雖沒被皇上壓著,沒有在宮裡宮外明明白白傳開,但精於算計的人肯定會想到慈仁宮走水、和老爺今早被皇上在朝堂上敲打,多多少少與貴妃娘娘有關,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作為娘娘的母族,自然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等她遞牌子進宮,送份厚禮給太後,即便太後不想收,可有句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此一來,太後隻能讓她把禮留下,那麼貴妃娘娘所犯之事也就等於翻了篇。
皇上要是知道,勢必看得出他們佟佳府的苦心,繼而沒準就對她家娘娘減少些許惱意,時間再長點,還怕皇上不會重拾舊情,憐惜她家娘娘?
“你能明白就好。”佟國維說著,從椅上起身:“我去書房坐會。”目送佟國維走出內室,赫舍裡氏捏著帕子忍不住又是一陣低泣。庶女進宮看來是阻止不了的事,但願她家娘娘不會因為一個庶女氣到自個。
宮中。
康熙帝處理一中午政事,到午膳時間,來到慈寧宮,陪著孝莊用過後,祖孫倆坐在內殿暖榻上說起慈仁宮走水和葉夏中毒之事。“皇祖母,孫兒覺得很對不起皇額娘,可孫兒得顧全大局,又不能不委屈皇額娘。”康熙帝一臉愧然地說著,聞言,孝莊睨眼他,端著茶碗抿了口,問:“你皇額娘責怪你了?”康熙帝搖頭:“沒有,皇額娘不僅沒有責怪孫兒,反倒還讓孫兒按照自個的想的去做,說她隻是尋求個真相,不想先前在慈仁宮伺候的人枉死,至於旁的,她不在意。”
“那你自責個什麼勁?你是皇帝,前朝後宮多有牽扯,你皇額娘在宮裡多年,還能不知道這一點?不知道你作為皇帝的難處?她說由著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說不在意,那肯定是從心底說的,你要多想,讓自個難受,就是你自個的事了。不過,你皇額娘這心軟的性子可是一直都沒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