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誇他們家玉芝是第二個福娃娃,甚至還說他們家的福娃娃會勝過大梨樹的福娃娃。結果那玉芝讀了一年初一,學習成績連丁點聲響都沒有,
據咱村和玉芝同上初一的一個男娃娃說,玉芝在初一的數學考試中就沒及格過,眼下離開學越來越近,隔壁幾乎天天傳出吵鬨聲,一個兩個全都反對玉芝繼續上學,說她也就有點小聰明,讀小學還成,讀中學純粹是拿錢打水漂。”
木菊香和江和對視一眼,方回應她老娘:
“玉芝能和夏夏比?夏夏在小學統共讀了一年,回回考試滿分,答題時間短得很。讀初中又隻花了一年,便和她二哥學言一起參加中考,
被市一中火箭班錄取。在外,二哥兩口子很少說夏夏他們兄妹的學習成績,但二哥家的牆上,貼滿了獎狀,有學謹哥幾個的,
有夏夏的,而且夏夏有不少獎狀都是縣上、市裡、省裡給發的,夏夏上小學那年,還被邀請到京市參加什麼交流活動,不是我說,就我二哥家的夏夏,那聰明程度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說到後麵,木菊香自個都深以為榮。
江和這個親叔叔自然也是驕傲得很。
“大姐夫,你那個侄女的腦子怎麼就那麼聰明啊?”
木家良滿眼羨慕地看著眼前這位大姐夫:“要是我有人家腦子三分之一聰明,考大學肯定沒問題。”
撓撓頭,江和咧嘴笑說:“我二哥的腦袋瓜就聰明得很,我二嫂以前在大城市讀過新式女校,腦袋瓜可見也很聰明,這爹娘聰明,
生出的娃兒自然也聰明,不過,我二哥說過笨鳥先飛,雖然我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但我覺得我二哥這話肯定是好話,還有我曾在村道上遇見夏夏對幾個小夥伴說,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天才,所謂的天才是百分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賦。”不好意思又撓撓頭,江和續說:“我有
聽到夏夏的解釋,她的意思是說成功要靠大量努力和一點靈感。”
“當家的,那你知道靈感是啥意思嗎?”
木菊香問自家男人。
江和老實要她:“不太明白,但夏夏說那話是在鼓勵小夥伴好好學習,這個我是知道的。”
木家良笑著拍手:“姐夫說得對,我真得挺佩服你那個侄女兒。”
木家民抬手在弟弟後腦勺削了下:“人家用不著你佩服?”
木家良衝著兄長瞪眼:“哥你能不欺負我成麼?”
仗著比他年長兩歲,動輒就削他後腦勺,爹娘都沒對他動過一根手指頭呢!
一牆之隔,潘家。
“你就被那死丫頭兩句話哄著吧!我這沒錢,她想繼續上學,要麼你這做爹的去找人借錢,要麼她自個找老太太說去,不過是個賠錢貨,
看把她能的,竟和人大梨樹的福娃娃相比,當我不知道呢,大梨樹那個福娃娃可是沒少得上麵的獎勵,人家是真得腦子好,
讀書不花家裡一分錢。四丫頭倒好,沒怎麼著呢,就自詡腦子聰明,整得滿村的人都以為她有多厲害似的,結果呢?
這才過去多久,就變成一個大笑話,她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呢!”
張大妮骨子裡重男輕女,自大閨女生下來,便不怎麼喜歡,熟料,兩年多前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臭丫頭,忽然就像是變了個人。
和她這做娘的頂嘴,討好她男人,討好她公公婆婆,嘴皮子那叫個利索,特彆會哄人,然後在潘家幾個女孩子羨慕的目光中走進校門,再然後被老太太老爺子還有她男人捧著。
不知道幫她做活兒,不知道割豬草掙工分,不知道帶弟弟妹妹玩,專和她對著乾。天天瞎講究,像個小妖精似的走路照影子,跟著她出去,害得她被村裡碎嘴婆娘指指點點,說她邋遢,連閨女都不如。
對於這樣刻意埋汰她的閨女,她是瘋了才會去捧著,才會去想法子借錢供著繼續上學。何況就初中一年考出的成績,死丫頭哪來的臉皮要家裡人再掏錢讓她讀書?
就當家的這傻貨,被死丫頭用一張嘴哄得不知道東南西北,在大房二房都反對,在老太太老爺子都放棄死丫頭再讀書的情況下,異想天開和她商量,自家掏錢給死丫頭開學報名。
哼!淨想美事!
做夢去吧!
“玉芝到底是咱閨女,你想想彆人家的娃兒小學一讀就是六年,咱玉芝隻用了兩年時間,便順順利利跳級到初中,這初一沒學好,
不代表她初二學不好,等咱閨女有出息了,日後最得益的還不是咱這做爹娘的和咱家玉貴,對了還有咱家秀秀。眼下距離開學還有段日子,你就好好想想,我相信咱閨女能把書讀好。”
潘狗剩在婆娘身邊笑得一臉狗腿,完成大閨女交給他的任務,說服婆娘,拿出私房錢供大閨女把書讀下去。
張大妮朝地上“呸”了口,瞥眼男人:“想什麼想?就死丫頭那白眼狼,我可不指望吃她的益。”
她又不是沒兒子,做啥要把錢花在一個賠錢貨身上。
門外,潘玉芝靠牆而立,不去管院裡堂哥堂姐堂弟堂妹,以及自家弟弟妹妹看過來的各樣目光,她望著天邊紅彤彤的晚霞發呆。
福娃娃?
她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什麼福娃娃,也沒想過和大梨樹的福娃娃相比,可上岸村和這個家裡所有人都把她和大梨樹的福娃娃放在一起作比,這在無形中給她造成很大的壓力。
之前伴聖駕,她隻是一個出身低微的山野女子,一次偶然,救下狩獵途中和護衛走散,又遇到林中猛獸襲擊受傷昏迷不醒的帝王。
一開始她自是不知對方的身份,隻是看起穿著裝扮非富即貴,加之對方看起來容貌俊美,那一刻,她春心微動,不顧野獸聞到血腥味會找過來,
硬是憑著瘦弱的肩膀,將人拖至就近的山洞中,並覆蓋血跡,在山洞外做好掩護,以免野獸尋過來。
事實上,對方受傷不僅僅是遇到野獸襲擊,最為重要的一環是刺殺,不過,這點是她後來被男人接入宮中,很長一段時間後才知曉的。
山洞中什麼都沒有,男人因失血過多昏迷,且額頭滾燙發熱,靠著父親教的一點識彆草藥的本領,她找來草藥,用石頭碾碎給男人覆到傷口上,並找來一個破瓦罐熬退熱湯藥,燒熱水給男人服用。
忽冷忽熱,見男人退熱卻又渾身打冷顫,即便山洞中她有燃篝火,依舊無法讓對方感到溫暖,想著救人要緊,她抱著男人最終以身取暖。
翌日男人自昏迷中醒過來,得知是她及時相救,保下他一條命,麵上不見有絲毫異樣,隻說會報答她。
也就在男人醒來須臾後,一支近百人的鐵甲護衛出現在山洞外,聽到動靜,不等她走出山洞,男人和那支隊伍已然失去蹤影。心中一瞬間既惆悵又失落,就那麼走了,沒多餘的話,隻說會報答她,便匆匆離去。
從這股子失落中走出來,世間距離她救男人差不多快要過去兩個月。那日她被一群人圍著在她家茅草屋裡梳妝打扮,接著被一頂華麗的軟轎抬下山,
在這期間,她甚至連和父兄打聲招呼都來不及,就被抬下山,就被請進一輛豪華寬敞的馬車裡。
她很害怕,想喊,喉中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在一路顛簸中,在滿心驚惶不安中,哪怕她感覺馬車前後的人似乎不像是要傷害她,
依舊惶恐不安,不知自己要被帶到哪去。直至馬車停下,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橫抱下馬車,感受到對方胸前的溫暖,她非但沒醒,反倒睡得越發踏實。
待睡飽後,她睜開眼,耳邊響起的是無比恭敬的聲音。娘娘,她怎會成為宮裡的娘娘,月妃?疑惑好一會,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似是為驗證這種可能,那個被她救過的俊美男人很快出現在她眼前。
一國之君,皇帝……她當日意外相救的男人是皇帝,心瞬間“怦怦怦”直跳,且歡喜雀躍湧滿整個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