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被訓是一回事。
麻裡和瑪利亞還是趁著晚上的時間檢查了一下遊泳池??穿著塑膠防水褲的瑪利亞踩在滿是各種雜物的深色水池裡。
確實沒有任何咒靈在裡麵,隻有咒靈曾經在這裡的痕跡。
瑪利亞一邊感受著咒力,有些好奇地回頭看向麻裡姐。
“學生們的說法是什麼?”
“......據說這個泳池可以將受害者吞噬掉。”麻裡歪著腦袋表情複雜,也和瑪利亞一樣看向了除了臟亂差之外,毫無特點的水池子,“說是空無一人的水池裡飄上了失蹤者的腿。”
真的假的。
瑪利亞用力吸了吸鼻子。
“沒有血的味道誒。”
......有才是真的地獄吧!
被她地獄的腦回路逗得哭笑不得,麻裡直接把東西的抄網丟到了瑪利亞的頭上。
索性是正經了起來:“按照時間來說,傳說說的就是失蹤的那個高三生吧。”瑪利亞隻是歪著看著被自己用夾子撿起來的水池雜物,明顯是被不知道誰丟進來的黑色書包。
畢竟時間對得上,而且新聞也說,當時隻找到了失蹤者的鞋子。
這麼看來的話,學校的傳說裡麵說的,應該就是那個高三學生吧?
但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黑醋高中的謎團實在太多了。
總感覺好像有什麼要拚湊了起來,但不管哪個推理都存在漏洞。
理論上來說,兩年前的失蹤案導致了今天的一切。
但學校裡,要說是大家一起規避咒靈陷阱也不對,為什麼要不停聘請灰兼也毫無解釋,更不要說那個咒靈一天天在耳邊叭叭‘太好了沒找到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總感覺獲取的情報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但根本沒有可以確認答案的人或是地方。
“啊啊啊啊......”巴在天台的圍欄邊上,瑪利亞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濁氣,“好想許願!”
要是可以占卜就好了,再不濟讓她直接許願有個知道兩年前,不,隻要有個知道上周的灰兼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過來就好了。
金發笨蛋難得產生了些許焦躁情緒,隻能用腦袋哐哐往天台圍欄橫杆上撞。
但是沒錢。
發薪也是,得做到周末才能拿到。
瑪利亞整個人掛在了欄杆上,已經變成了一隻在舊校舍頂漂浮的金幣水母。
(恐怕不久就會有與此有關的都市傳說了吧)
隻有麻裡麵帶苦笑用雙手穩住了瑪利亞亂晃的腦袋:“小心不要掉下去了......不過,不可以騷擾彆人噢。”
她苦口婆心地重複勸告。
“瑪利亞的話,總感覺會沒法分辨哪些可以說,哪些不可以說,一不小心就會把不該說的內情也告訴彆人的。”
女性前輩試圖把正經內容灌進這個開了口的腦子裡。
學校費了這麼大功夫瞞過那個咒靈,要是被她們一不小心說漏嘴就完蛋了吧?
當然。
重點還是騷擾夏油傑的事情。
“而且??對方是年齡差不多的男生,你還是不要靠太近了。”
“......“
“對方會誤會的。”
畢竟瑪利亞對誰都很親切,性格也很可愛,還非常直率。
無條件站在妹妹(*瑪利亞年齡約四位數)這邊的女性前輩濾鏡非常厚,不放心地看著金發笨蛋。
“......不能讓汙-穢的高中男生心存幻想。”
雖然瑪利亞不太明白她說的誤會和幻想到底是什麼,她還是抬起了腦袋:“傑不會誤會的吧?”
因為那個狐狸眼高專生很聰明的嘛。
一就算自己說胡話的時候也能猜到自己的用意,沒道理會產生任何誤會。
金發錢箱子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而女性前輩卻隻是笑眯眯地沒有解釋,隻是摸上了瑪利亞的腦袋,放棄跟她講任何大道理。
“總之你聽話就對了,瑪利亞。”
靈幻、麻裡、傑他們都在讓她聽話??總之,瑪利亞都答應了。
會聽話的。
包聽話的......當然,是等她達成自己目的之後。
所以。
[既然都和灰兼的前輩約好了不要騷擾夏油君,你現在在做什麼?瑪利亞醬。]
[在和傑聊天。]
所以,此刻的瑪利亞在確認麻裡已經睡著之後,正躲在被窩裡麵,和傑用郵件聊天??偷偷的。
郵件另外一頭的夏油傑倒是能夠理解灰兼前輩的心態:【畢竟她不想你到高專讀書吧,想讓瑪利亞留在那邊,所以也不想要瑪利亞和我多相處。]
[是嗎?]
不過男高沒有回答,隻是轉而問她。
[......被發現沒關係嗎?]
[我又沒有麻煩傑,我們是公平交易對吧?那就不是沒有聽話不是嗎。]
而這麼想著,瑪利亞牌潛水艇悄悄從被子裡鑽了出來,疑神疑鬼地左右瞟了兩眼,又縮回了被窩,重新變回了暖呼呼的棉被蛋包飯。
首先。
傑又不是‘夏油君‘,她的字典裡可沒有夏油君這種字眼??當然,主要是因為瑪利亞敬語用得顛三倒四的關係(這也可能是她經常把人惹毛的重要原因)。
而傑分明記得自己被強買強賣的事情:瑪利亞醬真的知道公平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當然了,雖然不記得......比起假名,我總感覺自己的漢字實力非常驚人呢。]
這估計是因為年份久遠的關係,瑪利亞確實對於古籍還有神道教的事情有種天然的熟悉。
[我又不是問你寫字的事情,瑪利亞醬。]
[......?]
[是說你非常會耍賴的意思。]
[那應該是誇獎吧。]瑪利亞隻看自己喜歡的部分。
[......]
[是誇獎吧?]
「……………知道了知道了,做得好。]實在拿她沒有辦法,男高最後還是給了表揚。
其次。
傑也沒有覺得被騷擾了,所以那就不算。
瑪利亞都確認過了。
「………………竟然要問我算不算騷擾嗎?]
[我隻是想跟傑說話,對傑的事情好奇而已,那就不算吧?]
坦白地表達情緒是健康關係裡非常重要的一環??BY.《特彆會說話的人都這樣說》
[瑪利亞醬竟然把這種話說出來的話,那我也不可能說那是騷擾了吧......]
不過。
雖然和正事無關,瑪利亞還是想要鄭重聲明:[而且,我才不會麻煩傑.......傑也有自己的工作吧?]
似乎沒預料到瑪利亞會做出這麼擬人的舉動,對方沉默了片刻,總感覺是不知道怎麼好回複。
當然。
這個金發笨蛋的溫情往往隻能維持幾秒而已,一分鐘後就會露餡。
而且我已經牽扯進來了,如果再要拜托傑過來幫忙擺平的話,就得給錢了吧。]她現在可沒有錢,[傑是個昂貴的男人啊。]光是隨便想想,就能感覺到調價在蹭蹭上升。
那邊隻回答了一串省略號。
[以欠人情來償還也不錯,我會樂意的。]
[隻是欠人情,沒有收到具體的金錢的話,我豈不是得自掏腰包給傑實現很了不得的願望嗎......但如果期待天上掉餡餅的話,我就會倒黴,上次那個手指還是花了好久,才找到你們接手的呢。]
而且,要窮鬼給這種有錢術師錢也太過分了。
瑪利亞光是想到這種事就鼓起了臉。
就連見慣了非自然的一級術師都感歎起了瑪利亞的詭異財運:......你掙點錢也不容易呢,瑪利亞醬。]
不過。
夏油傑估計也很快好奇了起來??熒幕上出現了黑發男高條理分明的疑惑。
[不過,瑪利亞醬現在不應該要睡了嗎?我可沒辦法在這個點就把輔助監督給你挖起來乾活、]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惡魔。
反倒是瑪利亞冒起了,她躲在被窩裡,嗶嗶啵啵地按著手機:【明明是傑說過的事情吧。]
[......?]
覺得這個男高真是沒有神經,被窩裡的錢箱公主歎了口氣??多少有點要不是為了體貼你,我才不會熬著夜這麼偷偷聊天啦。
[隻有我可以決定什麼時候結束,傑是這麼說的吧?我一直在等你誒。]
都怪他還沒有說‘好了‘的關係。
瑪利亞在被窩裡打了個嗬欠,歪著腦袋埋在枕頭裡等一句晚安。
郵件的那頭陷入了沉默。
理論上來說,本來應該在角色死亡一次的時候,就交換手柄才對??但幾個男高輪了好幾圈。
才發現那個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的狐狸眼,從第一輪之後,就再也沒有參與進遊戲手柄的輪換裡。
五條悟扭頭看向握著手機按個沒完的夏油傑,腦袋上忍不住冒起了問號:“………………你要是不想玩的話,可以把你排除出隊伍吧?傑。”
但非常理所當然地,並不是為了關心死黨,而是自己的遊戲積分和時長。
“是工作嗎?夏油前輩今天好忙啊。”灰原雄起了好奇心,從今天晚餐開始就一直沉在電話和郵件裡,腦袋幾乎都沒怎麼抬起來過呢。
“這家夥最近的祓除任務都是跟我一起的,有什麼好忙的啊。”五條悟嬉皮笑臉地反駁,不過墨鏡雞掰貓的重點完全在正在被七海建人操縱的遊戲裡,“喂喂,那邊要出招了!快點使用格擋啦。”
金發三七分語氣冷淡表情僵硬,手指卻和死板的表態截然相反,操縱搖杆的手指動得飛快:“…….……請不要操縱我玩遊戲,五條前輩。”
而隻有那位被戳穿的當事人??
夏油傑先是笑眯眯地先把手機揣回了口袋裡,沒讓灰原雄看到上麵的內容。
“不是工作。”
“私事?我們認識的人嗎?”後輩的好奇非常單純。
狐狸眼男高本來還想說是瑪利亞那邊的事情:“是瑪,”他先是點頭。
但話還沒說完。
“需要幫忙嗎?”灰原雄作勢就要和他一樣脫離手柄的排隊,過來坐到夏油傑的旁邊。
後者下意識就按著床邊站起了身,和後輩拉開了距離。
但他起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舉動裡的不妥,狐狸眼男高的視線偏移了片刻,然後才想到了說辭。
“是......另外的朋友。”夏油傑謊話一開始還說得有些不太自然,但很快就變得流利了起來,“......因為稍微涉及到了她的隱私,抱歉,灰原。”
後輩不明所以,隻是點頭。
然後。
說起要洗漱睡覺的事情,夏油傑先一步就離開了摯友現在正熱鬨的房間。
後悔的感覺是走到半路,爬上心頭的。
而自我質疑和挫敗感則是在進入房間之後。
輸了。
直接回答‘是跟瑪利亞聊天不就好了?
夏油傑一邊抬手抽掉了發圈,將長至肩頭的中長發用力將成了背頭,大高個盤腿坐在床上,駝著背,麵無表情地盯著手機熒幕。
??郵箱裡的界麵還停留在瑪利亞不講道理的‘我一直在等誒這一條。
他猶豫了片刻,字早已經打好了,隻是沒有發信而已。
她多半什麼也沒有在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