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童生不用參加前麵兩場,隻用考中院試就能成為生員,也就是俗稱的秀才,對病弱的沈逾白來說沒那般難熬。
沈逾白對羅鬆茂拱手作揖:“小子謝謝先生誇讚。”
他明白大舅是在抬舉他,為的是給他揚名。
沈族長看向沈逾白的目光更為灼熱,仿佛見到稀世珍寶。
點完名,也見了所有人,就要由羅鬆茂帶著他作保的考生們去縣衙報名。
沈族長讓沈澤趕著牛車將眾人送往縣衙。
考生們在縣衙外等待,由廩生先去報名,再一一將人叫進去核對信息。
順序仍舊是按照考核順序來。
沈鴻業是第十一個。
報完名出來就該沈逾白進去。
沈逾白剛到門口,與鐵青著臉走出來的羅鬆茂碰上。
羅鬆茂臉上多了一絲窘意:“不用進去了,他們不給你報名。”
沈逾白神態自若,隻是抓著學生灰袍袖子的手有些泛白。
羅鬆茂想開口,在瞧見沈逾白病弱的臉色後,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走吧。”
丟下這句,羅鬆茂跨出門,走到沈家灣一行人麵前,不顧眾人詢問的目光上了馬車,坐下後雙手攏進袖子裡閉目不言。
其他人便不敢打攪他,就連各自之間也不多話。
沈逾白坐到羅鬆茂身旁,心中思緒繁雜。
牛車安靜回了
沈家灣,率先將羅鬆茂和沈逾白、沈鴻業送回沈耀宗家。
羅鬆茂大步向前,沈鴻業緊隨其後,卻把身子還虛的沈逾白落在後麵,且越落越遠。
三人到院子時,連沈老漢都親自迎了出來,還要將羅鬆茂往主屋請。
羅鬆茂謝絕後,跟著羅氏進了她的屋子。
羅氏笑著捧了杯涼水放到羅鬆茂麵前,自己順勢坐在炕桌另一邊。
沈逾白是晚輩,坐在炕邊的長條凳上。
“這次又是大哥你作保,我也就放心了。”
羅氏笑著說完,卻見羅鬆茂的神情不對:“怎麼了?”
羅鬆茂看了門外和窗外,發覺沒人後終於皺緊了眉頭:“縣衙不給逾白報名。”
沈逾白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頭。
“逾白不在不能考科舉的四類人裡,為什麼不給逾白報名?”
羅氏急得往羅鬆茂那邊湊近了些。
“衙役的答複是逾白有癆病,不能叫他入考棚傳給其他考生。”
羅鬆茂忍不住道:“你們糊塗啊,怎麼將癆病的事傳出去了!”
羅氏急紅了眼:“逾白臥床三年,全村都知道,怎麼也瞞不住。”
羅鬆茂一怔,旋即頹然了。
那時候連命都保不住,誰又能想到會影響縣試報名?
連名都報不了,還談什麼能不能考中。
沈逾白直直看向羅鬆茂:“縣試並未規定病弱之人不能報名。”
“涉及科考這等大事,小小的衙役是不敢做主的,這必定是縣尊的意思。縣尊是縣試的主考官,就算你強行報名了,也是個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