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一頓,底氣很不足:“總有人重情重義吧?”
沈逾白淡淡道:“你又如何分得清你所結交之人是重情重義之輩,還是忘恩負義之輩?”
沈知行不知如何作答。
沈逾白提醒道:“秦家在安陽郡勢力大,想做些什麼極容易,安排個人與你交好,背後捅你刀子也未可知。便是真心相待的朋友,若拒絕了秦家,屆時你那朋友也會得罪秦家。”
秦家想要按死他,鄉試是最後的機會。
畢竟是地頭蛇,在主考官的威懾下明麵上不能做什麼,背地裡的動作可以很多。
會試是在京城,一個三品官還不敢在會試動手腳。
若他是秦家,定會不擇手段。
沈知行聽得心驚肉跳,憤憤道:“你怎麼不攔著我?”
沈逾白笑得溫和:“你這幾日如此高興,我便不忍心攔著你。”
聽見這話,沈知行心中感動不已。
想來最近他總是與那些考生廝混在一起,忽略了沈逾白不說,還讓他擔心,自己就格外自責。
如此艱難,他沒有絲毫成算不說,還不顧逾白,光顧著自己高興,太不對了!
又一想,那些人學問還不如逾白,與其與他們廝混,不如跟逾白學。
“他們如此說你,定然是嫉妒你,等你中個舉人,他們便要氣死。”
沈知行憤憤地表心跡:“我也不理他們,明兒一早你出門就叫我。”
他這股子意氣在翌日一早全消了。
被沈逾白叫醒時,他懵懵地瞧著窗外:“天還未亮吧?”
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沈逾白理由很充分:“鍛煉半個時辰,等天亮了就該早讀了。”
可這才寅時(淩晨四點)啊!
自己做的承諾總歸要兌現,沈知行隻能拖著困倦的身子起床,跟著去喊羅大舅。
為了省錢,羅大舅與羅二舅住一間屋子。
沈逾白敲門時,羅二舅踢了腳羅大舅:“你該起床了。”
羅大舅爬起來坐了好一會兒才醒神,爬起來穿上衣服,要出門時聽到身後傳來二弟的鼾聲,心中一梗。
從來到安陽郡後,他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忙得完全忘了為鄉試擔憂,全是因為有個記掛他的好外甥。
他也終於明白沈逾白為何能小小年紀就中小三元。
實在因他過於勤奮。
就算有天賦,要是沒下苦功,也難有所成。
不過今日羅大舅心裡好受了些,隻因多了個走起路來比他喘氣還重的沈知行。
在三人的忙碌中,日子過得極快,轉眼就到了七月底。
鄉試從八月初八開始,一共三場,每場三天。
到了這個時候,就連許多平時閉門苦讀的考生如今也出了門,或打探消息,或結交朋友。
都是讀書人,自是要風雅行事,詩會便成了一個好選擇。
若是作的詩好,很快就會傳遍安陽郡。
因此誕生了不少才子,這些人也成了此次鄉試的熱門人選。
這期間還遇到件事,建康府上一屆案首,也是此次有名的大才子馮旦被人當眾發話,說是沈逾白躲著不見人,是因為才學不行。
有人當場反駁:“那沈逾白可是你們建康府的案首,小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