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滿臉菜色瞥了眼沈逾白遞過來的油紙包,開口拒絕:“我從來不用這些藥。”
他還未聽說暈船喝藥能喝好的。
怕不是文臣一貫收買人心手段。
沈逾白並不勉強,轉身離去。
周顯喉嚨火燒火燎,肚子也是一抽抽的疼。
實際他已經連膽汁都吐完了,如今隻是乾嘔,卻更難受。
就連渾身的腱子肉都在抽搐,讓得他頗為虛弱。
晚飯依舊是他人送來,隻聞味道,胃裡就是一陣翻江倒海。
周顯擺擺手:“拿走吧。”
他已好幾日吃不下飯食,人瘦了不少。
送飯的護衛許是看不下去,便問他:“您是否得罪了沈大人?”
周顯眯起眸子:“他與你們說了什麼?”
難不成那位沈知州想架空他?
護衛道:“他今日給暈船的人都送了藥,他們吃下後隻兩刻鐘就大好了,還能與我們一共乾活。如此好藥,他卻不送與您,這是為何?”
周顯起先不信,還讓那護衛將之前暈船的護衛們都喊過來。
瞧見那些此前暈船厲害的護衛們如今生龍活虎,周顯沉默了。
又吐了一日,周侍衛長終於拖著虛浮的身子敲開了沈逾白的艙房門。
周顯本還想著怎麼與沈逾白開口,就見那位文官已將一個油紙包遞過來。
他蠕動著嘴唇,終究還是甕聲甕氣道:“多謝沈大人。”
“你我為同僚,需守望相助,不過舉手之勞,何談感謝。”
周顯靜靜看著對麵的人,這位過分年輕的官員並沒有文官的狡詐,反倒更像個書生。
也難怪連中六元後還被外派。
周顯轉身要離開,卻聽身後之人喊道:“周侍衛長留步!”
周顯便道果然如此,便是被外派的文官依舊狡詐,隻一包藥便要收買人心。
縱使還像書生,也已是文臣,那算計的心思就不會少。
這就有事吩咐了。
轉身,就要將藥遞出去,就見沈逾白又遞過來三個小紙包,還道:“此藥隻能管三個時辰,周侍衛長多帶些走吧。”
周顯頓了下,到底還是接走了。
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艙房門再次關上。
站定片刻,周顯也回了自己的艙房。
待晚飯香味飄來時,周顯站起身,再次敲開了沈逾白的艙房門,舉起右手:“我帶了酒。”
沈逾白笑道:“我身子弱,不飲酒。”
他正與阿錦吃飯,並不想被打攪。
周顯:“我可獨酌,隻是缺了下酒菜。”
沈逾白頗遺憾道:“周侍衛長若早說,我可多做一兩個菜送與周侍衛長。”
艙房不大,周顯透過沈逾白的肩膀能清楚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三菜一湯。
他譏誚道:“沈大人瞧著清瘦,竟如此能吃。”
沈逾白道:“是挺能吃的。”
周顯:“……”
周侍衛長隻能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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