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對它有如此深的執念。
一是收集癖作祟。
另外,他一直覺得歸墟卦鼎絕非那麼簡單,尤其是在地仙墓見過烏羊遺民,以古青銅器推衍天機的壁畫後,他心中便有了個大膽的念頭。
四符一鏡、推演天啟。
也就是映照周天之間的洞天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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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登天之時,或許能夠從空間節渡過。
“既然陳掌櫃早有打算,貧道也不便耽誤行程了,就是不知何時啟程?”
見他神色淡然。
明顯是來津門之前,便已經有了規劃。
崔老道也隻能答應下來。
“越快越好。”
何時啟程,陳玉樓其實並無太多想法,從津門去往漠北,隻需一路北上,按照他們的速度,最多一個月內就能抵達。
而且。
如今的百眼窟,對他們而言,並無任何難度。
所謂的妖龍其實就是焚風,棺中鮮卑女巫,隨手就能鎮殺。
至於幾頭黃皮子,更是不成氣象。
區區圓光妖術,對他起不到半點作用。
所以,與其說是倒鬥,還不如說是去感受下壯闊山河,漠北景色,順手帶回那枚遺失千年的無眼龍符。
當然。
除此之外。
要是有機會,他倒是想去一趟白半拉當日在君山島提到的泥兒會天坑,看看藏身地底之下的,是否真是古神寶相花?
“當日夜殺,陳掌櫃曾說酒水不錯,隻可惜回來後一直沒有機會。”
“如今分彆在即,不如就趁今夜,不醉不歸如何?”
陳玉樓笑著點了點頭,“自無不可!”
聞言。
崔老道哪裡還等得了,連算命的攤子都顧不上,轉身就朝娘娘宮外的長街走去,看他架勢,大有將酒坊半空的意思。
入夜。
娘娘宮後院。
一行人圍爐而坐。
崔老道也是難得奢侈一把,從酒樓裡打包了十多個菜回來,另外,常去的那家小酒坊幾乎被他包圓。
要知道,往日,他算命測字,倒鬥摸金所得,幾乎儘數用於賑災救民,就留個吃飯以及酒水錢,買酒也隻打一角解解饞。
囊中羞澀的他,隻能靠著那張老臉,在酒樓和酒坊掌櫃那裡掛賬。
不過,平生能有幾次這種機會?
喧鬨聲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整座天津城萬籟俱靜。
翌日。
直到日上三竿。
崔老道才幽幽的從沉睡中醒來,揉了揉泛疼的眉心,他平日就好一口杯中物,偏偏酒量一般,昨夜也是豁出去了,等到後麵,怎麼回到房間的都不記得。
忽然間。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匆匆披了件破舊道袍,跑去廂房那邊敲開房門,卻發現陳玉樓一行人,早已離去。
隻留下一封手信,以及一袋子的銀洋。
與此同時。
廊房城外的官道上。
一行隊伍正縱馬而行。
赫然就是從津門一路趕來的陳玉樓眾人。
他們一早就已經出發,並未打擾崔老道,留下書信也是因為不好不辭而彆。
至於那袋子銀錢,就當是他也為亂世流民施的一頓粥飯,另外,一早他特地讓楊方跑了趟,將酒樓和酒坊掛的賬給結了。
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崔老道過得何等清貧,他都看在眼裡。
實在不好意思,讓他去掛賬請客。
不過,那直沽老白乾味道確實不錯,他們離開前,特地將隨身酒葫以及酒袋子全都給灌了個滿,留在路上喝。
“掌櫃的,前邊十多裡就是廊房城,要不要入城歇息片刻?”
紅姑娘一襲長裙,身騎白馬,長發飛揚,讓她看上去英姿過人,手搭涼棚望了望遠處,北地不像南方,幾乎鮮少有高山險峰,大片的平原一眼能夠望到底。
“全力趕路。”
“天黑之前儘早趕到京郊,這一趟路途遙遠,不能耽誤太久。”
聽到她詢問,陳玉樓收起心思,搖搖頭。
這一次不比北上津門,沿途多是乘船,北境地勢遼闊,京城一帶還好,再往北上,連年征戰之下,往往百十裡都難見人煙。
“好。”
有他吩咐
。
眾人皆是點頭答應下來。
馬蹄聲如雷鳴,官道上煙塵四起,隊伍也漸行漸遠。
一轉眼。
大半個月過去。
隊伍繞過京城、過居庸關,又橫跨茫茫荒漠,終於抵達了呼倫道。
這地界其實就是後世蒙綏一帶,準確的說隸屬龍江省下設的呼倫道。
地廣人稀,除卻世代在此放牧逐水而居的牧民外,就隻有野狼、蒼鷹、黃羊以及漫天的塵沙。
還有,一望無儘的茫茫草原。
他們中大多數人,自小都生在南方,何曾見過漠北荒原的景象,而且,眼下明明才入伏天,這一片就已經進了秋,早晚極冷,讓人難以適應。
一路靠著陳玉樓的記憶,加上和沿途牧民打聽。
橫跨漠北荒原。
縱橫一千多裡後。
草原沙海中,一片綿延起伏,連綿無儘的山脈終於在視線中浮現,恍如天地間矗立著的一堵牆,將漠北與天外隔絕。
山間依稀能夠見到無數的洞窟。
就像……
臥伏在荒原上的一頭遠古巨獸,正睜開它數百隻眼睛,窺探著敢於靠近的外來者。
“難怪叫百眼窟這麼個名字。”
“還真是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