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悍驍被哄得通體舒暢,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裡,“你呢,為什麼突然過來了?”
周喬換了個姿勢,趴在了他胸口,聽了一會心跳聲,把自己的頻率跳成和他一樣。
很悅耳。
“因為想你想得睡不著。”周喬突然開口,語氣似嬌似怨。
陸悍驍翻身把她壓身下,鉗在她身側的手臂在微微發抖。
“周喬。”
“嗯?”
“我們去登記,好不好?”
安靜得隻剩呼吸聲。
半晌,周喬才微微歎氣,“結婚很麻煩的吧?”
“不麻煩。房子車子票子酒席婚禮全都交給我,你隻需要出一樣東西。”
“什麼?”
“把你的名字給我放戶口本裡。”
陸悍驍的語氣比方才急切,急著表真心,急著證明他所說不假。周喬卻很平靜,目光從滲著暗亮的窗戶移到了床頭。
“我說的麻煩,是家裡。”
陸悍驍明白過來,“家怎麼了?你家還是我家?你家的話,我一定交出一份讓你爸媽無話可說的聘禮。我家的話就更不用擔心了,你這麼乖,他們肯定都喜歡。”
周喬聽後沒說話,隻在心裡暗暗自嘲了一聲,“是嗎?”
後來的聊天內容雲裡霧裡,被瞌睡終結。
第二天醒來,周喬發現陸悍驍還躺在床上。
“起床啊,上班要遲到了。”
陸悍驍翻了個邊,唔了一聲,“老板給自己放個假不可以啊。”
周喬一想也對,沒啥毛病,於是換個說辭,“你這樣昏君不早朝,賺錢不積極。”
“吵死了。”陸悍驍又翻回來,大腿一抬,再放在周喬腰上,直接把她給夾得不能動彈。
“誰說我賺錢不積極了?我昨晚上,可是和你談了幾十個億的生意呢。”
周喬乍一聽沒明白,“幾十億?”
“嗬。”陸悍驍睜開睡眼,惺忪的模樣像個賴床的少年,“怎麼,想不認賬?”
他指了指地板,“都在保險套裡呢,你去數數?”
周喬反應過來,被梗得說不出話。
陸悍驍笑得更開心,“下次彆關保險櫃了,直接送給你,行嗎?”
周喬拎起枕頭捂住他的頭,“我覺得你還是睡到天荒地老比較好!”
就這樣,彼此適應了分離的生活,陸悍驍總算恢複了點正常理智。周喬這邊也一切順利,唯一的插曲,就是她的合租夥伴,在她搬進來的第三天,電話告知,她需要去遠地方做一個長期項目,小半年不會回來。
也就是說,這套房子,都由周喬一個人居住,但是對方租金照常分攤。
或許這是一個好的預兆,一直延伸至次年二月中旬,到了研考公布成績的時間。
周喬的分數不僅過線,而且筆試成績在同專業裡問鼎第一。
陸悍驍知道後,一點也不驚訝,語重心長的老頭語氣說:“我早說過你能考上,我的女人我當然了解啊。”
他是周喬第一個分享好消息的人。周喬在電話裡,笑聲藏不住,真心實意地說了聲,“陸哥,謝謝你。”
當她經曆過一次失敗,並且以一個不算光彩的開始與他遇見。從歡喜冤家變成親密|愛人,他用自己特立獨行的方式,無形之中開導她,帶動她,讓她知道,這個世界,有人一直看著她,相信她。
他是周喬不算平順的人生裡,最為順利的一個環節。
拋去相愛成分,人當感激。
這些長篇大論不需要說出口,濃縮在“謝謝你”這三個字中,陸悍驍怎麼會不懂。
此刻的他,坐在公司會議室裡,高管要職塞滿座位,鴉雀無
聲。大家齊齊注目兩分鐘前,因一通電話暫停會議的大BOSS,正笑臉如春風,語氣寵溺地握著手機,說:
“我說過你能考上,你一定能,我也說過,你有當寵妃的命。你瞧瞧,我哪一句騙過你?”
精明乾練年薪三十萬的秘書朵姐,此刻真的很想星星眼地問一句——
“陸總,既然您這麼半仙,能不能幫我也算算命,看我什麼時候能嫁給王俊凱。”
———
周喬的目標導師早已選好,就是那位也帶過陸悍驍的李老頭。
李老頭的資源十分優厚,名聲在外,想跟他的學生不計其數,周喬以專業分第一的成績,紮實過硬地通過了複試,真真正
正地塵埃落定。
當然,陸悍驍是高興的。但他的憂傷大過開心,一想到周喬即將重回校園,他愛腦補吃飛醋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送她去報道的第一天,在車上。陸悍驍心有餘悸怕被周喬diss,於是隻敢拐著彎兒地叮嚀囑咐。
“雖然這個大學還不錯,但因人而異,老鼠屎什麼地方都會有,你還是個孩子,社會經驗缺乏,識人有誤,彆以為他人伸手拋出的都是橄欖枝,很大可能是食人花。”
周喬眉眼平靜,抓住重點糾正道,“我們兩個,你可能比較像個孩子。”
陸悍驍憋氣,不高興了,“畢竟我比你多吃七年米飯,你能不能把我的話聽進去啊。”
周喬心知肚明,故意冷他,“哦。”
“哦什麼哦?”陸悍驍提高語氣,“你想口我,晚上洗乾淨躺平給你就是了。”
“…”
車子已經駛入校門,從林蔭的大道蜿蜒而上。
陸悍驍滑下車窗,隨手一指,“彆看那個打籃球的小夥子長得又高又壯,你認真仔細地想一想,這大白天的,一個學生不在教室學習,跑出來打籃球乾什麼?”
他雙手重重一拍方向盤,“我看就是居心叵測!男狐狸精出來勾搭小姑娘的!”
“…”
嗬嗬嗬,萬一是來勾搭小青年的呢。
周喬雙手環搭著,靜靜欣賞陸悍驍的表演。
“還有那個踢足球的,臥槽,春天剛來,他就忍不住露胳膊露大腿,乾什麼啊?暴露狂啊?”
周喬忍不住提醒,“踢球賽不穿比賽服,難不成穿西裝皮鞋嗎?”
“我穿西裝皮鞋都踢得比他好。”車子越往前開,路上的小鮮肉越多,陸悍驍的危機感快爆表了。
“前麵靠邊停車吧。”周喬說。
“憑什麼?我就不停。”
“那有路障,你開的過去嗎?”
“…”陸悍驍嘴硬,“我下車把它搬走,轟轟烈烈開進教學樓。”
周喬哎的一聲歎氣,趁陸悍驍還在聒噪如蟬鳴的時候,傾身過去,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就像一個開關瞬間起作用。
陸悍驍閉了嘴。
周喬無奈地問:“夠了嗎?”
陸悍驍還沒搖頭呢,她又主動貼上他的嘴唇,舌尖霸道地抵進去,纏綿了足足半分鐘才鬆開。
“這樣夠不夠?”
陸悍驍舔了舔嘴唇,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下車吧。”
周喬看著他一臉癡呆的表情,覺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喉結,最後停在他胸口的位置。
耐心地哄勸,“吻是你的,這兒,也是你的。”
陸悍驍吸了吸鼻子,總算滿了意。
“好了,時間快到了,我進去報道了。”周喬推開車門,剛
下車,就有師兄迎了上來。
師兄和籃球場、足球場上的男妖精一樣,全他媽是大長腿。
他熱情洋溢地打招呼,“你好!請問你是哪個專業的?”
周喬禮貌地回答。
迎新師兄,“哦!你也是李教授的學生啊!那可巧了,我比你高一年級,以後我們可以在一個實驗室見麵了!”
一段正常的師兄妹寒暄詞,卻硬生生地被路虎車裡的陸悍驍,聽出了個奸|情出來。
背對車子的周喬,完全沒發覺,他已經黑著一張臉悄無聲息地下了車。
陸悍西冷眼睥睨這位男生,師兄?嗬,胸還沒我大,好意思當師兄?
陸悍驍打定了主意。
他高貴冷淡地扶上車門,然後重重一關,“啪”聲巨響的同時,他痛苦尖叫:“嗷!我的手!”
周喬回頭嚇了一跳,“怎麼了?!”
陸悍驍彎腰俯背,死死握住自己的右手,一臉冷汗強顏歡笑,“沒,我沒事,你快去跟師兄報道,我的手被車門夾了不要緊…”
熱心腸的師兄趕緊過來慰問,“叔叔,您還好嗎?醫務室就在食堂那邊,您腿腳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背您過去!”
陸悍驍皮笑肉不笑地記住了他的每一個用詞,任他扶著,直到走遠了一點,才用周喬聽不到的聲音,毛骨悚然地威脅師兄:
“離我女朋友遠一點,不然,我喂你吃鶴頂紅!”
———
不明所以的周喬十分納悶。
怎麼上一秒還拿著好人卡的師兄,這會子連滾帶爬,跑得比龍卷風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