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拿她沒了轍,“歆歆,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爸媽照著找,成麼?”
霍歆窩在沙發上,盤腿磕著瓜子,笑嘻嘻地指著電視,“就他那樣的!”
電視裡正在放一部港片電影,男主正是吳彥祖呢。
霍母哭笑不得,數落她幾句,都給她的笑臉給推了回來。
再後來,她回到自己臥室,門一關,人就頹了。
霍歆拉開抽屜,拿出最底層的一本中號相冊,打開,一頁頁,貼的全是那年在哈爾濱的軍旅照片。
陳清禾光著膀子在冰河裡冬泳。
陳清禾渾身滾著光,在雪地裡做引體向上。
陳清禾在門口執勤站崗,背脊挺直的模樣。
最後一張,是夜色裡的延綿雪山,天上的月亮和它作著伴。
…
…
花了十來分鐘,霍歆把她這幾年的生活交待完畢。
她躺在陳清禾懷裡,指尖玩著他的胸口肉。
“我說完了,該你了。”
陳清禾嗯了聲,“我?”
“有沒有交往女孩子?有沒有和女人睡覺?有沒有…”
“沒有。”陳清禾直接打斷她,撂話,“單著呢。”
“我不信。”霍歆佯裝生氣,但眉眼的顏色,是活潑欣喜的。
“嗬嗬。”陳清禾摸了摸她的臉,“為什麼不信?我要真有人,剛才的第二炮還能打得那麼猛?”
他的手不老實地往下滑,掐著某個點輕輕一掐,霍歆就化成了一灘水,賴在他懷裡,老實了。
陳清禾問:“怎麼會來上海?”
“我從台裡辭職了,全國旅遊到處散心呢。”霍歆欲蓋彌彰地補一句,“彆多想啊,我可不是為你特意來的。”
陳清禾胸腔微震,笑的。
“你笑什麼啊!”霍歆撐起身子,不滿意地說,“陳清禾,你就是一痞子。”
“這就痞了?”陳清禾挑眉,“我飛揚跋扈的時候,你還沒見識過呢。”
兩人在極短的時間裡,重溫舊夢了兩回。
回回醉生夢死,不舍抽身。
拉開酒店窗簾,城市已經夜幕降臨。
陳清禾帶著霍歆到了地方後,他那幫哥們兒早就來齊了。
包廂裡熱鬨,酒瓶杯子全都滿上,歌也點了一長溜,氣氛燥得不行。
陳清禾攬著霍歆,大方介紹,“霍歆,我媳婦兒!”
“我去,清禾,你什麼時候有的媳婦啊?”
“就剛剛,大門口撿的。”陳清禾笑道,把霍歆往自己懷裡摟得更緊。
一片噓聲,“切!”
還有人說:“我走了,現在就去大門口,也撿一個試試。”
眾人哄笑,又慫恿,“清禾,喝酒!今兒你彆想豎著回去!”
“成啊,反正我有媳婦兒開車。”陳清禾從不廢話磨嘰,高興全都寫在臉上,擼起衣袖,端起啤酒,仰頭一口乾完。
連著喝了三杯,陳清禾大氣不喘地把空杯晃了晃,“各位兄弟,以後我姑娘在街上橫衝直撞,還望大夥兒多照顧。”
都是爽快人,接二連三,“放心吧!必須的!”
一邊化身小白兔的霍歆,拉了拉陳清禾的胳膊,嗔怪道,“你才橫衝直撞呢,我又不是螃蟹。”
“啊,對,說錯了,你不是螃蟹。”陳清禾低頭,氣息混著酒氣,撲進她耳朵,“你是母老虎,張牙舞爪,剛剛還把我背上撓的都是印兒呢。”
霍歆臉紅,這也幸虧是鬨騰的KTV,真是不害臊。
陳清禾這二話不說,直接帶人見兄弟的舉動,是打心眼地認定霍歆了。
兩人之間誤會了這麼多年,浪費了這麼多心意。
他不想再拖欠,也不想再錯過。
第二天,陳清禾就帶著霍歆回了大院。
起先他還瞞著,但當霍歆看到那熟悉的崗哨亭時,心裡便已明白了九分。
都是混過大院的孩子王,這點架勢,心知肚明。
陳清禾開著他的G500,暢通無阻,特淡定地說:“我爸在東邊當書記,我媽是軍校教書的,他倆可以忽略不計,都趕不上我爺爺。”
霍歆眼珠子直轉悠,審視著他的側臉,然後狠狠往他右邊胳膊臂上一擰。
“哎呦我疼!好好好,我說。”陳清禾擰著眉頭,告訴她,“九月份的閱兵看了沒?”
霍歆僵硬地點了下頭。
“回去自個兒翻視頻,門樓上,從中間往右數第四個。”陳清禾還吹了聲口哨,“老帥的那個就是了。”
霍歆沉默地消化了這個信息,然後不解氣地又往他胳膊上一擰——
“陳清禾!”
“在呢!媳婦兒!”
“…”
陳清禾把霍歆帶回家,也算是見家長了。
陳自儼難得的,對孫子的做法表示讚同了一回。
霍歆乖巧,在長輩麵前不卑不亢,嘴兒又甜,還不亂打聽,老人眼睛尖,看得出,這是個苗子正的好丫頭。
陳清禾能被這樣一個姑娘收留,也算是他積德了。
吃完晚飯,又陪陳母聊了會天,到了八點,陳清禾送她回去。
而屋裡,幾個長輩閒坐沙發,陳自儼突然說了句:
“這丫頭,是霍奇那小子家的姑娘。”
陳母回憶了一番,隱約記得有這麼個名字,“爸,這是不是您以前的部下?”
陳自儼哼了聲,“也是個石頭,又臭又頑固。”
陳母大概知道父親的意思,她試探地問:“就算在意家庭條件,也無可厚非。但我們家清禾,配他們家也是綽綽有餘的啊。”
陳自儼哼了一聲,“霍奇知道個屁!”
陳清禾在哈爾濱當兵的那幾年,可是被上頭招呼過的,隱瞞了一切家庭出身,那地方寒苦,到底是基層,沒太多機會接觸到上麵。
陳自儼有意磨練他,壓著一切機會,往死裡整。
陳清禾這小班長當得還有滋有味,但霍家可不了解真相,加上晏飛在裡頭攪局,對素未謀麵的陳清禾印象不佳,也是理所當然了。
陳母慈眉淺皺,很擔心。
剛才晚飯時,陳清禾說了,三天後,去沈陽拜訪霍歆的父母。
陳自儼手一揮,起身去書房,邊走邊說:“甭操心了,電話我來打。”
———
路上。
陳清禾送霍歆回他單位分配的公寓。
電台悠悠放著薩克斯純音樂,霍歆看了他好幾眼,始終不敢確認,問:“你真的要去見我爸媽啊?”
陳清禾嗯了一聲,專心開車。
“你。”霍歆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他的臉,“不怕嗎?”
陳清禾嗤笑出了聲兒,紅燈前把車停穩,回頭看著她,“怕啥?怕你父母把我攆出來?還是怕你那混賬哥哥再把我揍一頓?”
霍歆低著頭,小聲,“揍不到了,他外派出國了,至少三年不會回來呢。”
陳清禾輕狂揚眉,“那更好,教我兒子學武術,那混賬回來,就不勞我親自動手,讓我兒子出手。”
霍歆知道他受的委屈,靜靜地聽著,也不反駁。
陳清禾睨了她一眼,嘖了一聲,“這麼乖,還真不太習慣了。”
霍歆沒忍住,笑了,嘴角彎著。
陳清禾手伸過來,將她握住。
“小薔薇。”
“嗯?”霍歆側過頭,和他對視。
陳清禾的眼睛在明暗交替的車裡,顯得尤為清亮。
他說:“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那個陳清禾了。我成熟了,懂事兒了,知道輕重了。”
霍歆癡癡問:“什麼輕重啊?”
陳清禾默了兩秒,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以後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我都萬事以你為重。”
霍歆鼻子一酸,“陳清禾你討厭,非把人惹哭才開心是吧?”
陳清禾看著她,“你會去麵對你的父母,會用行動去感化,我會多一點耐心,少一點脾氣,我知道的,娶老婆很不容易的——小薔薇,我會對你好的。”
這回,霍歆的眼淚是真真正正地流下來了。
陳清禾咽了咽喉嚨,隔著座位中間,伸手抱住了她。
“你是小狐狸精,第一次見麵就勾引了我。”
“哪有啊。”霍歆哽著聲音,鬱悶地抬起頭,“第一次是在車裡,我什麼都沒做啊。”
“你給我看了你的屁股,又圓又翹,白的跟雪似的。”陳清禾帶她一塊回憶,喃喃道:“我不騙你啊,我當時…就起反應了。”
霍歆捶他,“你變態啊。”
陳清禾捉著她的拳頭,放嘴邊輕輕地親,“當時就想,把你壓在草垛裡,這樣舔你的水蜜桃。”
“不許說了!”
“怎麼不讓說啊,你老公的心路曆程,你得多聽聽。”
“我不聽,不好聽,你聲音巨難聽。”
“胡說,我這就叫給你聽。啊,嗯,嗯~~”
“陳清禾!”
“叫老公乾嘛?”
“你混蛋。”
“那你就是混蛋的老婆。”
“今晚你彆想要了。”
“沒事兒,我不要,但我能讓你求著我要。”
“打死你。”
“哎哎哎,彆動,我開著車呢。哎?媳婦兒,不說話了?生氣了?”
“哼。”
“霍美人兒。”
“哼。”
“小狐狸。”
“哼。”
“小薔薇。”
“…乾嘛?”
“我愛你。特彆愛你。”
“唔…”
———月光雪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