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崢晨做出反應,往離開的下坡路全力俯衝。青年趕緊伸出手,擺出一副攔截的架勢,一步也不退讓。
衝擊力猛然撞上青年的胸口,隨後將他撲倒。
頭疼欲裂。人還沒完全從疼痛中恢複,許崢晨又催著身體起步。
“站住!”
視野在出來巷子後變得開闊,但還沒用上時間感慨,巷子再度傳來了吼叫。
工業區的標誌建築在沿途的逃跑中漸行漸遠。
呼吸像是有意地分走他的理智。他在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路裡尋找出去的路。
突然,一隻大手抓回了他,用力一拽,便拖到了臟兮兮的水坑上。褲子沾了水連身體也濕得沉重,許崢晨拚命掙紮把頭探出水坑,但每一次都被暴力地按了回去。
“咳啊咳咳咳……”
許崢晨被人從背後搞了偷襲掐住脖子,讓原本極不舒適的換氣變得更為難受。
這一回是被揪著頭發拎起來了。王敏實按著許崢晨的臉在坑裡使勁蹂躪,這張臉看了就來氣,他巴不得爛得稀碎。
宛若帶給許崢晨他曾遭受的屈辱一般,純粹為了滿足發泄的變態欲望。
“放了他吧。人我們已經幫你抓住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黃頭發咬咬唇,替許崢晨說了一句。
“放了他?放了他警察能不找上門來麼?”王敏實圓睜雙眼,“你現在有沒有搞清楚情況?”
“可是……”
“臭小鬼!和老子作對,你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黃頭發迷惘地不知所措,他明白一直以來乾的勾當是犯罪的。自己不像許崢晨,他沒勇氣去反抗王敏實。
是在害怕被抓到現行,被警察逮捕到黑漆漆的小房間審問嗎?
但是不去反抗,自己會不會像許崢晨一樣受到惡毒的對待呢?王敏實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兩個的。
他壓根沒有把好人和自己綁定在一起過。所以怪自己的覺悟不夠,做不到像王敏實一樣壞得令人心驚肉跳吧。簡直是一個沒用的半吊子。
他開始退縮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可是……
要反抗嗎?
就為了這個與他們素不相乾的男生,值得他們集體反水?
這時,黃頭發的朋友,瘦瘦的青年走到旁邊說:
“幫他好了。”
“你……”
“我也想揍這個狗東西很久了。”青年苦笑道,“坐牢坐就坐吧,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認了,但是——打他一頓這事沒商量。”
“你來插手嗎?”
青年又問他。
“來!”
青年似平常一樣走到王敏實的跟前,眼神居高臨下望著半蹲的王敏實。這個人渣居然一直沒鬆手。
王敏實也注意到身旁來了一個人,餘光瞥了他一眼。
“不想坐牢的話,就快點拿繩子過來綁人。”
青年假裝聽不見他講話,原地站著不動。
“喂,你在聽我說話麼?”
青年深深吸入空氣,緊握拳頭,向王敏實大聲地怒吼:
“王敏實,你這頭宇宙超級無敵蠢炸天的霹靂旋風蠢豬!!!”
王敏實可憐的自尊心被一下子擊成了粉碎,麵紅耳赤地痛罵,“你敢罵我?找死啊你!”
青年迅速從掌心扔出路邊撿來的石頭,砸在王敏實的腦門上,發出譏諷的笑。
“我要宰了你們,臭小鬼!”
等注意力被吸引差不多的同時,黃頭發從背麵來了一記超遠距離的飛身踢,當場將他從坑外麵踢進了水溝。
“嗚呼,剛才這一腳太帥了。”
黃頭發笑著掩飾尷尬,他好久沒有那麼熱血沸騰過了,“也許能行……”
“臭、小、鬼!你嗎的,活膩了是不是!”
黃頭發集中精神,王敏實費了不少力氣爬出水溝,整個人的麵相一陣虛弱。即便如此,成年人的體格應付起來依然很吃力。
王敏實平時沒少鍛煉,加上被逼入絕境後,觸底反彈似的打法,一旦纏住行動,竟然還沒完沒了了。
“黃毛,小心!”
黃頭發因為體力流失而逐漸顯出了疲態,眼睛沒法很好對焦,賣出了嚴重的破綻。
王敏實抓住機會騎上身。
青年再三猶豫,掏出隨身攜帶的刀。刀是王敏實當初丟在屋子裡那一把,儘管目的不是為了防身,但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
再不抓緊機會,他的朋友就會被折磨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