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姞不言,目光看向時潛,似乎在等他說話。
時潛拿起阿姨送來的豆漿喝了口,放下:“嗯我知道了。”
曾姞收回了視線,賀炎卻臉色狐疑,這話術他剛經曆,耳熟得很。
他看向時潛,“你知道什麼了?”
時潛拿了個生煎包,慢條斯理的吃著,沒有說話。
賀炎一直在想著如果他再說一句“知道了”他就馬上懟回去,誰知等得麵前的咖啡都涼了,時潛那個生煎包還沒吃完,更彆提回答他什麼了。
他放下刀叉,聲音提高了些:“喂,時潛,我在問你話你沒聽到?”
時潛夾了跟油條,慢條斯理吃著,絲毫沒有回話的意思。
賀炎臉色越來越難看,正要說話,就聽主坐的男人道:“先吃你的,有話等下車上說。”
賀年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對時潛開口:“時潛哥,二哥剛才其實沒有彆的意思,他脾氣就是這樣,可能是想多和你多幾句話才沒話找話的,你彆生氣呀。”
時潛剛好吃飽,擦了擦嘴角,彎眸:“嗯我知道了。”
賀炎:……
賀炎青筋暴起。
在他發火之前,賀年再次開口:“既然時潛哥也吃完了,我們就出發吧。”他看了看腕表,眼睛亮晶晶的,“這個時候過去,應該還有媽媽愛吃的清蒸鰣魚。”
曾姞笑了起來:“放心吧,媽媽已經和周叔叔提前訂好了菜,你愛吃的鬆鼠桂魚也有。”
賀年挽著曾姞的手,“謝謝媽媽。”
曾姞眼底儘是寵溺,“和媽媽道什麼謝。”
賀年笑容燦爛,腦袋一低就想要靠在曾姞肩膀上,然後上半身剛彎到一半,就像是想起了什麼,僵在半空中,小心翼翼地看向時潛。
他怪異的姿勢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目光從他身上忍不住也跟著他一起,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然而他們目光的集中點,卻好似根本沒注意這邊的動靜,少年懶洋洋地支著下巴,垂著眼若有所思,似乎察覺那邊的視線,抬眸看來時,眼底還帶著不知想到什麼而生出的點點笑意。
賀年目光一頓,又迅速避開,但腦袋也沒有再放在曾姞肩膀,而是直起了身子,像是有幾分尷尬,道:“我們走吧。”
賀家其他人也收回了視線,前後出了門。
“時潛。”賀澤淡淡道:“你就和我坐一輛吧。”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賀年有些驚訝,忍不揪住了賀澤的衣角:“大哥……”
賀澤麵色冷淡,目光卻柔和了下來:“大哥有話和他說,你今天和二哥坐怎麼樣?”
賀年看了看賀澤,確定沒有轉圜的餘地,才輕輕點頭,乖巧地看向賀炎,露出笑容:“二哥,我和你坐。”
賀炎目光在時潛和賀澤身上轉了圈,收回視線拉開車門,目光落在賀年身上時,多了調侃的笑意:“平時不是嫌我開車快,大哥不讓你和他坐才想起我了?”
賀年直接轉頭:“媽,二哥欺負我。”
曾姞佯裝生氣地瞪了賀炎一眼:“開車開慢點,你弟弟晚上還要表演。”
賀炎抬手做投降狀,然後將手貼在副駕駛的車門邊,小心翼翼護著賀年上了車,關上車門,還笑道:“母上大人放心,您最愛的小兒子一定會被我這顆小白菜安全送到!”
曾姞抬手做出要揪他耳朵的樣子,賀炎一溜煙已經上了車。
她轉過頭來時,眼底笑意也沒消,隻是落到時潛身上,就淡了下來,語氣還是溫和:“你和你大哥一輛車,他會照顧你。”
時潛:“嗯我知道了。”
曾姞點點頭,和賀遠照上了另一輛車。
時潛走到車邊,正要拉開車門,餘光發現賀澤沒動,而且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看了眼黑色越野,疑惑地放下手,“不是這輛?”
賀澤收回視線:“是這輛,上車吧。”
砰地一聲,剛才站在車邊的人已經進去了,坐的是後座。
賀澤沉聲:“時潛。”
時潛聽到有人叫他,探出半個腦袋,仰頭問:“怎麼了?”
少年天生長了一雙笑眼,不笑的時候就已經看似三分笑意,此時仰著頭彎著眉眼看人,更是看得人心底發軟。
賀澤到嘴邊的訓斥一頓,“沒什麼。”
時潛升起車窗,聲音從窗縫裡鑽了出來:“那快上來吧,不是說賀年的演奏要遲了。”
賀澤一頓,演奏會一般都是晚上開始,現在才上午十點,哪裡會遲。隻是一家人都習慣在賀年每一場演出的當天全員出動,吃提前慶祝的午餐做造型然後再陪他練習等待上台罷了。
“時潛。”賀澤敲了下還沒完全升上去的車窗,見車窗再次降下,車裡的少年也探出頭來,他語氣柔和了點:“坐前麵。”
“我不習慣坐副駕駛。”時潛雙手抵著下巴,趴在車窗上,仰頭說話時,笑意流瀉:“隻有八個小時了,還有十八公裡的路程,再不走就真的要遲到了,還是彆糾結坐前麵後麵了吧。”
賀澤表情一變,目光對上氣定神閒的少年,好不容易冒出的一絲柔軟霎時消失。
他就沒見過,比他這個剛找回來的親弟弟嘴還要欠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防止眼花繚亂,賀家人物表奉上:
父親:賀遠照
母親:曾姞(ji,第二聲)
老大:賀澤
老二:賀炎
假少爺:賀年
真少爺:時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