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潛眼睛一亮:“高級黃靈符!”
“算你識貨。”夏叔隨手將盒子拋給時潛,繼續前進。
一路上,就這樣走走停停,時潛手上幾乎要抱不下了。
就在辛南鼓起勇氣準備開口,想問問時潛需不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驚愕的發現他們一直往前走,根本沒有轉一次彎,竟然重新回到了之前進入的收藏室的地方!
轉頭看去,這間收藏室又變回了之前看到的方正模樣大小。
從收藏室裡出來,時潛抱著的這一堆盒子,在桌上堆了老高。
夏叔不解:“你怎麼不收在乾坤袖或芥子袋裡?”
時潛張開雙臂,走到夏叔麵前,轉了一圈,在他不解的視線下開腔:
“您看我像是穿得起帶乾坤袖的法衣或者買得起芥子法器的人嗎?”
夏叔沉默一陣,表情嫌棄:“你好窮。”
時潛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他可還記得,小時候一些小孩不懂事,不小心跑進了這巷子裡看到他這破落門臉還有門口堆滿的雜物,大喊“撿破爛的窮鬼”時,他可是擼起袖子先讓人知道窮人的力量,然後和人講道理嫌貧愛富要不得的。
不過形勢比人強,他將一腔逼逼吞進了肚子裡,煞有其事地點頭:“我真的特彆窮。”旋即混不吝地攤開掌心:“打發個唄。”
話落,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一條短信,沒有號碼,但內容很清晰:
【就按照你說的,你420,我們這邊180,各交各的稅,行不?】
手機放在桌麵上,清晰無遮擋,眼力好的坐的近的全看到了。
這裡就三個人。
眼力好的夏叔:……
坐得近的辛南:……
隻有時潛還想掙紮一下:“420塊,也不多吧。”
“嗬。”夏叔一扇子飛過來:“我怎麼不知道現在400的工資也要交稅了。”
辛南則是再一次刷新了對有錢人的認知,隨隨便便掙四百多萬嗎?還有,沒想到他們合法納稅的意識還挺強。
時潛不裝了,害了一聲,“那您說多少錢,不過先說明,這些都還沒到賬呢,我卡裡就五萬塊了,您怎麼也得給我留點。”
辛南再次震驚,原來有錢人手裡的錢花得這麼快!
夏叔倒是不急,慢悠悠看他一眼:“我倒是還有個辦法。”
時潛見他表情就覺得不懷好意,狐疑:“什麼辦法?”
“你不是要去州城辦事處找資料,正好,我這邊有個名額,你頂上去,名正言順資料查了,工資還能抵賬。”
時潛:“多少錢工資?”
“一個月十塊上品靈石。”眼見時潛就要拒絕,他提醒道:“不要以為十塊上品靈石少,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塊,高靈界那邊都是按年薪算,也是高薪了。”
時潛確實在心裡真實地嫌棄了一下十塊上品靈石,上一世他再窮也沒有缺靈石的時候,頂多是法器什麼的壞了沒得補也沒人敢賣給他而已,更彆論他還是趙氏小世子、時家的小少爺的時候,十塊上品靈石給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公子添置件衣服都嫌少。
時過境遷啊。
時潛感歎一聲,適應良好,討價還價:“二十個吧。”
夏叔嘲笑:“你當這是菜市場呢。”
時潛不說話,目光幽幽看著他。
夏叔立馬想到了之前時潛說他形容不高端了,總覺得從他臉上讀出了無聲的嘲諷,他收了笑,“沒得商量,愛做不做。”
時潛妥協,“這些一共多少靈石。”
夏叔:“三百極品靈石。”
時潛:“!”
時潛震聲:“你不如去搶!”
一千個上品靈石才等於一個極品靈石,這麼一算,時潛得給辦事處打兩千五百年工才能還上債,就哪是高薪,換個法子簽賣身契都沒這麼埋汰人。
時潛乾脆揮手,轉身就走:“謝了,不要了。”
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揪住後領子扯了回來:“給你打個折。”
時潛斜眼:“幾折?”
夏叔嘖了聲:“看在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崽子的份上,打個折吧,三十。”
說得不情不願,似乎損失了老多。
時潛冷笑一聲,嘲諷之意溢於言表。辛南驚喜地睜大了眼睛,雖然他不知道靈石的價值,但看時潛一個富二代都嫌貴,肯定也是很值錢的,現在直接打個一折不是打骨折了嗎!當然要感覺答應下來。
激動的同時,他又隱約覺得這位世外高人說話有那麼點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不過想了想沒想起來就乾脆拋到腦後不再想了,隻是不禁感歎,這高人和時潛關係真好,說打折就直接打了個一折。
時潛眼也不抬:“一個月。”不等夏叔說話,他就抬起一根手指,理直氣壯:“我下個月就要去帝都讀書了,總不能來回工作吧。”
夏叔這才想起時潛還在上學,不過也不在意:“到時候我給你轉帝都辦事處,一樣。”
時潛沉默了一瞬:“你這是賴上我了?”
夏叔哼笑:“什麼叫賴上你?是你來找我買東西吧?是你沒錢吧?你說說,怎麼就是我賴上你了?”他手掌一張:“要不馬上結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時潛,“得,三十個,但是到時候你給我轉過去也要跟人那邊說清楚我是學生,還得上課呢。”
夏叔手一抬,桌上堆疊的盒子便通通消失在空氣之中,他將手裡那根看起來很粗製濫造的五色彩繩一拋,丟到時潛手上:“多謝惠顧,這個芥子繩算我送的。”
時潛半晌沒動。
夏叔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怎麼?不收?”
時潛回神,將那根繩子放在桌麵,“換個吧,我不要這個。”
夏叔挑眉:“送的東西你還嫌東嫌西?”
陽光已經西斜,落入屋內的光芒也縮了大半,少年眼睫低垂,半邊臉隱沒在陰影之中,晦澀浮動,“除了這個,都行。”
夏叔定定看了他幾秒,手一揮,那五彩繩便重新落入他的掌中,消失在桌麵的盒子也重新回到桌麵,他指尖一點,那扇已經變成白牆的牆麵再次擴出一個拱門,裡麵飛來一個黑色盒子,與之前的木盒材質都不相同,似木非木,似石非石。
盒子在時潛麵前敞開,隻見內裡像是天鵝絨卻更光滑柔軟的質地,托著一枚雕刻著複雜紋路的小巧銀灰色耳骨夾,質地似鉑似石,光芒內斂,古樸大氣。
見時潛捏起耳骨夾,夏叔:“便宜你了。”
“謝了。”時潛隨意在指間一劃,一滴血珠便浮在指腹,指腹輕輕拂過耳骨夾便被瞬間吸入,霎時光芒大綻,然而也不過一息之間就又迅速收斂,之前似是蒙了一層的耳骨夾想是被人細細掃去灰塵,銀灰色調下暗光隱現。
辛南一錯不錯地看著扣在時潛白皙的耳垂上那枚耳骨夾,完全挪不開眼睛,明明古樸內斂卻又鋒芒畢露,矛盾得恰如其分,透出令人神往探尋的神秘和危險。
……
回酒店的路上,辛南目光總是時不時地落在時潛身上,除了那枚耳釘,也是因為時潛今天的異常。
若是之前,時潛一定早就發現了他的視線,並且調侃“是不是沒見過這麼帥的?”,然而他不知看了他多上次,時潛也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側眸看著窗外,五光十色的風景映入他的瞳孔,卻好似無法在他眼底留下一絲痕跡。
“時潛……”辛南總覺得不能讓時潛就這麼一個人回房間,等電梯時,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去酒店的餐廳吃點東西,我聽說這家酒店的中餐廳還蠻有名的。”
時潛腳步一頓,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走吧。”
辛南鬆了口氣,帶著他一路去了自助餐廳,餘光朝下方瞥了一眼,果不其然,時潛自從從雜貨鋪出來之後,左手手指就一直搭在右手手腕上,似乎那裡曾經有什麼東西讓他養成了習慣,時不時會要摩挲一下才能安心。
這家酒店算是洲城的老牌五星,餐廳確實小有名氣,但也因此價格不菲,所以客人並不算多。
服務員帶著時潛和辛南繞過大堂,坐到了可以一覽洲城夜景的景觀坐,遞上了菜單。
時潛隨意點了幾道菜,目光落在酒上,頓了頓,轉向了沒有酒精的氣泡水,詢問辛南:“你喝什麼?”
辛南:“和你一樣。”
時潛點了點頭,將菜單遞給服務員。
等菜時,大廳的卡座也陸續有客人落座,時潛目光虛虛看著窗外,沒有落點,直到聽到熟悉的名字,才掀起眼簾,看向聲音來處。
那邊的人渾然不知幾十米外還能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真的假的?賀年不是賀家親生的?消息來源準確嗎?”
“怎麼不準確?那親生子名字我都聽說了,好像是姓時,叫時乾還是時什麼的,不清楚,管他呢,要我說就是那親生子夠倒黴,碰上誰不好碰上賀年,他能是他對手嗎?”
“彆說,賀年那運氣可真不錯,先是攀上了翟寅,翟寅不成又攀上個趙澤,聽說那趙澤來頭不小,說不得他真的能心想事成呢。”
“要是他心想事成,那個不知道叫時什麼的親生子可就慘咯,本來就是一個天鵝一個山雞掉了個個,現在天鵝好不容易找回來了,結果山雞一朝飛升成了鳳凰,那還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賀家的親生子就算是個天鵝蛋也隻能一輩子窩著做隻醜小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