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春
時潛收回視線:“走吧。”
如果有他一人, 他絕要進去看看的,但現在不有他自己,還有他的隊友,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導致其他人陷入險境。
何況時家千年前被滅門的同時也被洗劫一空, 時家藏書室裡就有時家族徽結界的記載, 千年來, 哪裡出現時氏的東西都不奇怪,時潛也不可一件件去追究找尋。
——反正千年前他已經殺光了所有參時氏滅門案的仇人。
見眾人都答應先離開, 青衿點頭道:“這裡應該上山的另一麵山腳, 現在回去有兩個選擇,直接繞山腳走,或再一次翻越六號山脈。”
這兩個選擇都有利有弊。
前接觸的邪霧濃度會比山上低, 但邪修既然將結界設置在了山底, 那麼在繞山腳到另一麵遇到邪修的幾率會更大。
後雖然遇到邪修的可性降低了,但山上邪濃鬱, 且難辨向,他手裡的辟邪符勉強可以支撐他翻越六號山脈, 可一旦途中迷路或遇到其他意外, 就會陷入困境。
這一次的選擇有了爭議。
何之洲和秋白都認為繞山腳走更快,且不會迷路, 因為要繞著山脈,不論往那個向走, 總歸會回到之前上山的那片山腳。
青衿和牧遠則覺得山上遇到邪修的幾率更,雖然難辨向, 但上山時要辨彆地形就可以,山時則要找到他初打鬥的地就沿原路去,風險更低。
前求快, 後求穩,誰也說服不了誰,於看向了還沒有投票的時潛和江如練。
江如練:“上山。”
時潛在何之洲和秋白期待的視線,默默選擇:“上山。”
四比二,六人決定沿原路返回。
青衿提醒,“先把辟邪符拿出來。”
秋白:“一直放胸口。”
他還不明白為什麼不繞著山腳走,嘴一張剛想再問,突然卻聽到一慘叫。所有人凝神看去,見剛才的湖邊又出現了兩個邪修,而被他夾在其中的,在灰霧之中也格外顯眼的一抹白色。
那標誌性的白製服非常好認,幾人很快猜到了那人的身份:蘭城特執隊的人。
何之洲:“蘭城和金城的人不在一號山脈嗎?”
沒有人回答,因為他看到那兩個邪修已經拖著白製服往山上去,移速度極快。
江如練毫不猶豫:“跟上。”
幾人像之前一樣,帶著隱匿符,不遠不近跟在兩個邪修身後。
見一高一矮兩個戴兜帽的邪修拖著白製服,語放鬆的交談:“這次抓了這麼多,果然好苗子不少,幸好眼疾手快搶到了這個木靈根,雖然不單靈根,身上還有條土靈根,但味道也不錯了。”
“還單靈根?那些個單靈根哪個不被那群修真界的老東西護得嚴嚴實實的,之前趙不就想抓個單靈根抽了那子的靈骨嗎,結果那子的師祖親自出山,直接搗了趙的老窩,將他挫骨揚灰死的,你還彆想了。”
高邪修打了個寒戰,“那老東西可真恐怖。”
“可不?”矮邪修左右看了看,見四無人,低道:“你知不知道趙為什麼一定要抓那單靈根?”
高邪修很感興趣:“這裡麵還有說頭?”
“哈。”那矮邪修不知嘲諷地笑了,“你不知道吧,抽靈骨這一套可不咱邪修研究出來的,千年前那群自詡正道的老東西研究的!”
高邪修一愣,“那些正道修士背地裡雖然不要臉,但明麵上一個個不都挺要麵子的?還明目張膽做出這種事?”
矮邪修笑道:“明目張膽?他可不明目張膽,不過就打著廢物利的借口,想將個魔頭的靈骨全部抽出來放到他覺得受傷之後沒再修煉的天才修士身上罷了。”
高邪修越聽越覺得好奇:“你說的那魔頭和天才都誰?怎麼都沒聽說過?最後成功沒?”
矮邪修:“你去哪兒聽說?都聽個活了上千年的老東西說的。最後成功沒啊?應該沒有吧,反正時那天才死了,最後魔頭也死了。”
高邪修不由琢磨:“所以你的意思,趙抓那單靈根修士為了抽他身上的靈骨?抽了然後呢?”
矮邪修笑了:“然安在自己身上啊。”他語詭異起來:“做邪修人人喊打的,哪裡比得上那些天之驕子受人追捧,要成功了,那他就一朝從爛泥裡翻了身,直接單靈根修士了,你說換了你,你會不會冒這個險?”
不高邪修聽得入神,何之洲他也一樣,甚至比起高邪修更加震驚。
明明知道此刻需要隱匿,要時刻觀察形勢,非必要最好連傳音都不要,免得擾亂其他人,可秋白還沒忍住,傳音問:“那邪修說的真的還假的?一千年前真的發生過這種事嗎?!”
何之洲早就憋不住了,立即跟上:“覺得不可,誰說的單靈根就有靈骨,靈骨不有天靈根有嗎?再說了那靈骨抽出來還安在彆人身上?器官移植呢?肯定編的。”
兩人一人一句,牧遠也沒忍住:“其實那位被抽了靈骨的單靈根弟子聽說過,似乎李家這一輩家主的大弟子,聽說那位大弟子極有天賦,二歲就領悟了劍意,再過幾年一定成為劍修一道的中流砥柱,可惜被那邪修計抓了剖了靈骨,沒幾天就死了。”
“竟然真的?!”
“你怎麼知道的!”
何之洲和秋白幾乎同時開口。
青衿也道:“這事也知道,聽說孟春道君親自抓住的那邪修,還曾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再敢提起抽靈骨這種歪門邪道,如有人提就和整個李家劍作,可這也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件事的原因吧。”
何之洲:“繼承了九州劍的孟春道君?!”
秋白:“為什麼你都知道就不知道?!”
畢竟千年前的事情,他來說太過遙遠,語言的描述也並不血腥,有簡單的原因結果,所以他驚愕歸驚愕,最終落點都還在自己最關注的地。
唯有時潛微微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地朝北看去。
李孟春繼承了九州劍?
年他可為了比誰更躲懶然後發現無決出高又同時被罰禁閉才惺惺相惜玩在一起的!
千年過去,他變成了的築基期修士,李孟春卻成了九州劍的主人。
這可真——稀奇。
時潛眼眸微彎,打心底為好友開心,更生出了一股衝——千年過去依舊還有好友存活於世,且依然會為了他的事情打抱不平——重生以來第一次,時潛有了去見故人的衝。
幾人靈力傳音不過數秒時間,前麵那高個邪修已經開始暢想,越想越憧憬,語都飄了起來:“要有修煉天賦,誰願意邪修,要抽個單靈根修士的靈骨出來安在自己身上,那可不就也和那些天才一樣眾星捧月呼風喚雨了……”
高邪修語越來越蕩漾,起初時潛幾人還以為他想飄了,後來漸漸起了疑心,然而疑心剛起就見那矮邪修已經一劍捅入那高邪修胸口,劍尖還在高邪修胸口攪了攪,然後伸手掏出他的心臟吃了去。
何之洲瞪大了雙眼,秋白也一國罵差點飆了出來。
好在兩人分彆被江如練和青衿捂住了嘴,往更隱蔽的地藏了藏。
見那矮邪修殺了高邪修後,並沒有再移,反而掏出一瓶水慢條斯理洗了洗手,洗完將水瓶一扔,丟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製服身上。
然後扭過頭,明確地看向時潛他藏身的向:“出來吧。”
江如練手中出現雙節棍,其他幾人也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器。
之前他跟蹤的那兩個邪修都霧血,修為高了他一個大境界,可即便如此跟了一路也絲毫沒被發覺,眼前的矮個邪修卻像一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直到現在才提出來。
青衿他不敢想象這個伸手就掏了同伴心臟,並且他的跟蹤裝作視而不見裝了一路的邪修到底什麼修為。
可誰也不會傻到真的就這麼站出去。
六人一不,邪修也像並不著急,反而拿出了一條手帕,慢條斯理地開始擦手。
兜帽遮掩了他的相貌,音也其他邪修一致的沙啞難聽,可他卻發現那邪修的手分好看,手掌不大,但五指修長而白皙,指甲剪得分整齊,散發著玉潤的光芒。
等到一根一根手指擦得乾乾淨淨了,他才帶著逗弄獵物的笑意開口:“西南,六人,兩人一棵樹,還需要更詳細的信息嗎?或許,親自去抓你?”他丟了手帕,語依舊充滿了笑意,但那笑之中,充滿期待的病態興奮:“提醒一句,若被抓到~那便有死路一條哦——”
話音剛落,青衿秋白便感覺眼前一暗,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經站在了他麵前,白皙的手隔空指了指秋白,“就從你先開始吧?”